第578章  ，红海堡与点开能歌善舞的技能树

    大同历三十三年（1655年）四月十六日，北非，埃及行省，红海沿岸。

    一支由十余艘大小舰船组成的民朝舰队，在经历了漫长的海上航行后，终于抵达了预定的登陆点——苏伊士地峡红海一侧的一片荒凉海岸。

    舰船放下小艇，一队队身著棕绿色夏季军服的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秩序井然地涉水登陆。为首的青年军官正是桑浩。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土黄色世界。即便是4月，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沙砾烤得滚烫，远处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晃动。除了几丛耐旱的荆棘和偶尔掠过的蜥蜴，这里几乎看不到生命的迹象。红海蔚蓝的海水与岸边的荒芜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一团听令！按预定计划，就地建立前进基地！」桑浩的声音在干燥的空气中传开。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展现出极高的效率。他们首先利用携带的工兵铲在一片地势稍高的沙地上搭建起临时帐篷营区，建立起最基本的防御警戒。随后桑浩派出采购小队，前往距离最近的、有一定规模的城镇，购买当地能找到的木料、

    砖石等基础建材。

    依托这些材料和技术兵种的专长，民朝军队开始展现其强大的工程组织能力O

    他们首先在海岸边选址，利用沙袋和木桩构筑了一个简易的栈桥，便于后续物资卸船。

    紧接著，在营地附近，勘探到合适的粘土矿后，一座简易的砖窑开始冒出黑烟，找到石灰石和石膏矿脉后，一个小型的水泥厂也迅速建立起来。一切都围绕著「就地取材，自我保障」的原则。

    到了八月初，不过四个月时间，一个初具规模的前进基地已然成型。原本的简易栈桥已被扩建为一个可以停靠千吨级货船的木质码头，长长的引桥伸入海中。

    一座座由红砖和水泥砌成的营房、仓库取代了早期的帐篷，排列得整齐划一。巨大的仓库区里，从舰船上转运下来的粮食、工具、机器零件、武器弹药被分门别类，妥善存放。这个被命名为「红海堡」的基地，已经具备了支撑大规模工程建设的后勤能力。

    进入六月开始，苏伊士地峡的真正考验来临了。这里属于热带沙漠气候，夏季酷热难当。白天的气温轻易突破四十摄氏度，在阳光下直射处甚至能达到五十度以上。即便到了夜晚，温度也罕有低于二十五度的时候，闷热难眠。

    最要命的是水源问题。这片广袤的荒漠几乎没有像样的河流，仅有的几处绿洲和小溪，水量有限，且经过检测，地下水普遍含盐量过高，无法直接饮用或用于大规模工程。

    为了解决上千人的饮水问题，桑浩和随军的工程技术人员绞尽脑汁。他们借鉴了船上制造淡水的原理，设计出一种简易的「太阳能海水蒸馏器」。

    利用当地丰富的阳光资源，他们铺设了上百条长长的、涂成黑色的陶管，一端浸入红海海水中。

    在烈日暴晒下，陶管内部温度迅速升高，将海水煮沸蒸发，水蒸气在密闭的管道中冷凝，汇集到另一端的收集槽中，成为可以饮用的蒸馏水。

    一套这样的装置，在夏天一天能产出一吨多淡水。上百套装置同时工作，每日能提供一百五十吨左右的生命之源，虽然成本高昂，但暂时保障了基地的基本用水需求。士兵们戏称这些蜿蜒的陶管为「黑龙」，而流出的淡水则是「龙涎」。

    同时随著大同军士兵来到红海地区建立城池，红海地区这一片阿拉伯商人顿时沸腾了。

    要知道在大航海之前，垄断东西方贸易的就是阿拉伯人，在没有石油之前的狗大户，敢冒著风暴出海的辛巴达才是他们的刻板印象。

    而此时的阿拉伯商人，还没有被石油给腐化，都是一些为了利润敢冒的生死风险的冒险家。

    赛里斯人的富裕已经是天下皆知，现在居然有一批赛里斯人在他们老家建立了城池，这下和他们做生意不用跨越上万里的海途。

    最开始是一些小商人划著名简单的商船贩卖粮食，布匹，水等日常生活用品。

    桑浩对这种行为自然是极其欢迎的，马上为他们专门划定了市集，还给他们建了仓库，店铺，在以及低廉的价格租给他们。

    对于这些贩卖货物来的商人，他们的粮食全部买下，布匹卖下来，铁器也买下了，从衣食住行，到各种铁器，基本上是有什么货物就买什么。

    这下海商带著民朝精美的银币，金币快速的带著自己的伙计返回，这一趟他们就赚了两三倍的利润这么赚钱的生意可要抓紧做。

    没多久骑著骆驼的贝都音人带著牛羊，肉奶，椰枣来到红海堡，桑浩不但购买了他们所有的货物，他以一个月5元的价格，雇佣四周的游牧民族做修道路，挖水渠，打灰等设施建设。

    如此的高薪，直接让四周的游牧部落沸腾，要知道即便是附近最富裕的开罗，当地的工匠一个月的工钱500帕拉（比一两高一点，但当地的物价比同时期的大明要高，两地工匠收入差不多），而其他地方做工的价格还要降低1/2到1/3，现在赛里斯人给的工钱是当地工钱的10倍。

    哪怕是保守的部落牧民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牧羊杆，跑到红海堡给大同军打工。

    给赛里斯人打工三年就可以购买几匹骆驼，就能回到家乡娶媳妇，这话在整个沙漠里流传。

    就这样红海堡四周海商，打工的牧民越来越多，原本一座小的军堡，四周的帐篷也变得越来越多了，各色人等也越来越多连同流动人口，短短不到半年时间，红海堡拥有了上万人，已经成为了红海四周一座不小的贸易港口。  

    九月初，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抵达了红海堡，为首的是民朝水利部都水司主事潘基庆。

    他带领著几十名水利、地质、测绘方面的专家，已经对苏伊士地峡进行了长达近一年的详细勘察。

    在刚刚建成的指挥部，陈设简陋的会议室里，欧罗巴都护府的高层汇聚一堂。

    潘基庆让人抬来了一个精心制作的沙盘。沙盘清晰地展示了苏伊士地峡的地形地貌：北端是地中海，南端是红海，中间狭长的陆地上，点缀著曼札拉湖、提姆萨赫湖、大苦湖、小苦湖等一系列咸水湖，这是他这一年多来在当地考察的成果。

    潘基庆手持长杆指著沙盘，开始了他的技术简报导：「诸位，经过我方详细勘察，苏伊士地峡具备开凿运河的天然优势。首先，两端海域，即地中海与红海，水面高度差极小，不足二干厘米，这意味著我们无需建造复杂的船闸系统，可以直接开挖海平面运河，极大降低了技术难度和建造成本。」

    他的长杆划过沙盘上那几个蓝色的湖泊区域：「其次，最大的利好消息是这些串联的湖泊。我们的运河线路可以设计为直接沟通并利用这些现有水域。

    初步规划，运河总长约一百六十公里，而需要完全人工开挖的段落，因这些湖泊的存在，可缩短至约一百公里左右！这将节省至少三分之一的工程量，是不可多得的天然助力。」

    李定国等人听到这话松口气，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殷洲运河开挖不久之后就遇到最大的困难，运河的选址，是一整块坚固的山脉，还有坚固的玄武岩石，现在用炸药爆破法炸开山脉，每天耗费的火药少则几千斤，多则上万斤，施工进度和耗费都远超原本的预算。

    「然而，困难同样不容忽视。」潘基庆话锋一转道：「第一，地质条件复杂。北部及湖泊周边多为松软沙土和淤积层，开挖时边坡极易坍塌，需要采取特殊的支护措施。中段和南段则分布著大量的石灰岩、砂岩和石膏层，挖掘难度大，需要动用爆破。当然这些岩石同时也是我们建设砖厂、水泥厂的优质原料，只要在附近建设几个水泥砖窑厂，还能降低工程的成。」

    「第二，便是诸位已经深切体会到的恶劣环境。」他看了一眼在座那些面色被晒得黝黑的军官们，「此地气候极端。夏季高温酷热，白昼地表温度可达五十摄氏度，极易导致人员中暑衰竭。冬季虽稍凉，但日间气温也在二十度以上，且昼夜温差大。全年于旱少雨，空气湿度低，淡水资源极度匮乏，这将是制约工程规模和进度的最关键因素。

    当然好的因素则是，当地降水量极少，全年出现阴雨天气极少，这一年我只遇到了18天，我询问过当地的百姓，他们也说当地降水极其少，这对建设工程是有利的，不用担心阴雨天气影响工程的进度。」

    桑浩想了想道：「白天天热，我们可以在晚上施工，躲避这段炎热的气候就是。」

    李定国点头道：「回头我让国内准备一些发电机和大功率的电灯。」

    「第三，是频发的自然灾害。春季常有来自撒哈拉的坎辛风」实为强烈的沙尘暴，遮天蔽日，能持续数日，不仅影响施工，对人员和设备也是巨大考验。

    本地还存在一些热带疾病，如疟疾、痢疾等，卫生防疫压力巨大。」

    潘基庆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表情：「第四，也是我个人认为最棘手的问题——当地混乱的安全局势。

    在过去一年的勘察中，我们的勘探队遭遇了不下三十次武装袭击。袭击者身份复杂，有贝都因部落武装，有地方豪强的私兵，甚至还有奥斯曼溃兵组成的匪帮。他们装备虽杂，但熟悉地形，来去如风。当地的奥斯曼官员对此基本无力管控，或者说无心管控。」

    「我们是没办法在一片战乱之地，控制十几万人帮我们修筑运河，如果安全没保障，想要修建运河的难度极大。」

    李定国听完汇报导：「奥斯曼帝国与我们国内截然不同，其内部四分五裂，号令难出帝都。我们所在的埃及行省，总督都没有，掌权的是一个名为里达贝伊军阀，不过根据这段时间的考察，当地的豪强势力对我们修建运河持默许甚至支持态度，毕竟运河通航也能给他带来税收和繁荣。只要他不公开阻挠，我们便可集中精力应对其他问题。」

    桑浩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指向那条纵贯埃及的绿色生命线一一尼罗河。「潘主事提到的水源问题，我有一个初步构想。我们是否可以设计修建一条高架输水渠，或者铺设大型管道，从尼罗河支流引水，跨越沙漠，直达我们的运河工地？

    虽然上百里的运河花费比较高，但好处也是极其明显，这不仅能解决工程和生活用水，若能实现，我们甚至可以在运河沿线开垦少量农田，种植蔬菜，改善补给，并逐步固沙绿化，改善局部环境。」

    潘基庆眼睛一亮，点头赞同：「桑团此议，正是解决根本之道！我们水利司也有类似构想，初步勘察了一条可能的引水线路。唯一担忧的是，引水线路漫长，势必经过多个地方势力范围，他们若以截断水源相要挟，我们将非常被动。」

    都护府教喻郑森接口道：「只能找奥斯曼的权贵来解决，他们不能光拿钱不干活，由奥斯曼的权贵压著当地的土豪，不让他们影响我们的施工。

    不过为确保工程顺利，我们必须与埃及行省的实权人物，建立稳定有效的沟通渠道。

    我认为，可以将部分非核心的后勤保障工作，如当地劳工招募、部分砂石料供应、短途运输等，分包给埃及当地的权贵或部落首领。让他们也能从运河工程中获利，形成利益共同体。如此，他们便有动力协助我们维持秩序。」

    李定国赞许道：「郑教喻此计甚好，可谓以夷制夷，利益捆绑」。我们可以先从招募工匠入手。潘司长，您预计初期需要多少本地劳力？」  

    潘基庆估算了一下：「前期土方工程需要大量人力，考虑到环境适应性和效率，首批可招募五千名当地工匠和劳工，主要从事基础挖掘、材料运输和营地建设。」

    「好！那就先定五千人。」李定国决策果断，「郑教喻，我们分工合作，你前往埃及开罗，与当地的权贵接洽，在当地购买实物货物，负责后勤物资的补，我们负责在红海堡建设运河。」

    「砰！砰！砰！」

    就在这时，营地外围突然传来一阵稀疏的枪声，打断了会议。

    指挥部内的众人有点惊讶，一个个都看向了桑浩。桑浩无奈地无奈道：「不必担心，估计又是汉志」那边过来的马匪或者说是骆驼匪。

    汉志地区名义上归属奥斯曼，但实际由各个贝都因部落掌控，情况类似前明时期的蒙古草原，部落各自为政，袭掠成风。我们这几个月采购物资，出手相对大方，恐怕是被他们当成了「肥羊」。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骚扰了。」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桑浩出手大方，基本上以当地两倍的价格购买各种生活物品，主要是为了快速囤积后勤物资。

    但也被当地的豪强，土匪，马贼看成了肥羊，给赛里斯人打灰赚钱，哪有抢钱来的快，于是很多自认为有实力的马匪，或者就是当地的部落，直接带著弯刀杀过来。

    而后桑浩用自己的机枪教这些骆驼兵做人，让他们明白到了点开能歌善舞技能点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我们击毙了上百名武装匪徒，另外还俘虏了上千人。这些人现在都被关押在营地旁的临时工棚里，让他们从事采石、烧石灰、搅拌混凝土之类的重体力劳动，也为工程补充了些免费劳动力。」

    李定国闻言，非但不怒，反而笑道：「哦？还有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劳力」？看来我们以后外出采购，不妨再阔绰」些，多吸引些这样的好汉」前来。花点小钱，换来一批不用支付工钱的劳力，这买卖划算！」

    指挥部里顿时响起一阵会意的笑声，原本因恶劣环境和安全担忧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会议结束后，各项计划迅速付诸行动，郑森带著一支精干的护卫和外交团队乘坐马车，前往数百里外的埃及行省首府一开罗，准备与当地的权贵讨论尼罗河引水工程和大规模招募当地劳工事宜。

    而李定国，桑浩和潘基庆则砍守红海堡，开始进行运河开工前最具体的准备工作：细化施工丕纸、规划作业面、调试即将运抵的大型机械、并加强对周边区域的巡逻警戒，确保大部队和后续物资抵达时，能有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立折点。

    红海堡的烟囱日夜不停地冒著黑烟，砖窑和水泥厂全力运转，「黑龙」般的蒸馏器在烈日疫吞吐著海水，你地里回荡著士灰操练的口令和俘开劳作的号子声。

    在这片沉寂了数千年的古老地峡上，由民朝主导的苏伊士运河，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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