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民间“夫妻”,质子醋了
清源县的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随着调查深入,凤瑶和夜川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阻挠他们。
这日,他们从城西码头查探完,回到之前落脚的“悦来客栈”,却发现气氛不对。掌柜的见到他们,神色慌张地迎上来。
“陈公子,苏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掌柜压低声音,“下午来了好几拨官差,拿着画像,盘问有没有一对从京城来的兄妹投宿,形容样貌……与二位颇有几分相似。小的推说没见过,但怕是瞒不了多久,我这小店是小本经验,不管什么原因不能招来官府啊!”掌柜不好意思的说道,话里话外不言而喻希望他们快走,别给客栈招来麻烦。
凤瑶与夜川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凛。画像都出来了,说明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对方动了真格。
“多谢掌柜告知。”夜川沉声道,多付了些银钱,“我们这就离开。”
离开悦来客栈,两人隐入一条暗巷。
“他们已经在搜捕京城来的兄妹。”凤瑶眉头紧锁,“我们的伪装身份不能用了。”
夜川点头,眼神锐利地扫过巷口:“此地官衙不可信,我们的模样可能已被通风报信。原来的身份文牍也不能再用了。”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另一份早已备用的文牍,“为防万一,准备了另一套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凤瑶追问。
夜川的耳根在夜色中微微泛红,声音低沉了下去:“是夫妻。只有夫妻一体,才最难被逐个盘查询问,也最方便贴身护卫。”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这是眼下最能混淆视听、保障安全的身份。”
凤瑶瞬间明白了,不是兄妹身份不够亲近,而是这个身份已经被盯上,必须彻底更换。而“夫妻”是所有关系中最紧密、最不容易被拆散和深入盘查的一种。这并非源于旖旎的心思,而是严峻形势下的无奈之举。
她看着夜川紧绷的侧脸和泛红的耳根,知道这个决定对他而言何其艰难。她压下心头那一丝异样,果断点头:“好,就依你所言。从现在起,我们是夫妻。”
“夫妻。”夜川吐出这两个字,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只有夫妻同宿,才能最大限度贴身保护,也最不引人怀疑。”他顿了顿,补充道,“臣会守在外间,或者打地铺。”
他们换了一家更不起眼、鱼龙混杂的“平安客栈”。夜川用带着外地口音的官话对掌柜说:“掌柜的,要一间上房,我与我娘子途经此地,歇歇脚。”
掌柜抬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凤瑶适时地低下头,做出温顺模样,甚至下意识地往夜川身边靠了靠。夜川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避开。
“好嘞,天字三号房,客官楼上请。”掌柜的见怪不怪,递过钥匙。
当店小二离开后,夜川几乎是立刻轻轻拉开了一点距离,垂下眼帘:“殿下,情势所迫,冒犯了。”
凤瑶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日来的压抑竟散了些,起了些许逗弄之心。她故意走近两步,仰头看他,眼中带着狡黠的光:“夫君,如今在外,唤我娘子便可,莫要露了馅。”
夜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颊染上薄红,那句“娘子”在唇齿间辗转,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最终只化为一声低哑的,“是。”
夜晚,洗漱成了另一个难题。
店小二抬来热水便退下了。凤瑶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木桶,又看看僵立在窗边、背对着她的夜川,轻咳一声:“我先洗漱,你不许回头。”
“是。”夜川的声音干涩,身体挺得笔直,仿佛一尊石像。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和水流声,每一丝声响都像羽毛般轻轻地挠刮着夜川的神经。他紧紧握着剑柄,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夜川,”屏风内,凤瑶的声音带着水汽,比平日更软糯几分,“帮我拿一下搭在屏风上的布巾可好?”
夜川身体一颤,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去,眼睛死死看着地面,摸索着扯下布巾,反手从屏风边缘递了过去。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微湿、带着温热体温的手背,夜川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
看到夜川的反应,凤瑶觉得即好玩又好笑,暗暗腹议:“真是个呆头鹅。”
入睡时,夜川果然固执地在屏风外的地面上铺了简单的被褥,和衣抱剑而卧。 室内只余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模糊地交织在一起。
“夜川,我们的名字呢?”
“陈川,苏瑶。”
“陈郎,”凤瑶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听到外面骤然加重的呼吸声,她唇角弯起,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亲昵,“我们明日去城西的码头看看如何?粮种若从外地运来,走漕运的可能性很大。”
“好。”他的回答依旧简短,但紧绷的声线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沉默片刻,凤瑶又轻声道:“地上很硬吧?其实这床还算宽敞。”
“殿下!”夜川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和坚决,“于礼不合!臣在这里很好。”他不敢想象与她同榻而眠,哪怕是各守一端,那对他而言将是比任何酷刑都更难熬的考验。
黑暗中,他睁着眼,听着屏风后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淡淡馨香。这是一种比任何严酷训练都更难熬的煎熬。守护是他刻入骨血的使命,可此刻,这份守护却让他离她如此之近,近到能感知她的一切,近到心底那不该滋生的妄念,如同藤蔓,疯狂蔓延,缠绕得他几乎窒息。
第二天清晨
天光微亮,夜川几乎一夜未眠。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外面打水,却见凤瑶也醒了,正坐在床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青丝微乱,披散在肩头,带着平日里绝难见到的娇憨。
她看着他已经收拾整齐的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夫君起得真早。”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住了。凤瑶是睡意未醒的口快,夜川则是被这声自然而然的“夫君”击中了心扉,整个人僵在原地,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
“我……我去打水。”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剑都忘了拿。
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凤瑶怔了怔,随即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这个平日里冷峻如冰山的侍卫,竟也有如此慌乱无措的一面。笑着笑着,她抚上自己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上扬的弧度,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暖融融的感觉。
夫妻?凤瑶仔细回味了一下,这种感觉还蛮好的。
与此同时,京城,质子府。
宇文轩听着心腹从北地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凤瑶二人遭遇袭击以及如今以夫妻身份伪装之事。
“夫妻?”宇文轩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纸条,指节泛白,“好你个夜川,你倒是会见缝插针。”宇文轩此时仿佛已经把夜川当成了情敌。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没了温度,只剩下翻涌的焦躁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夜川与凤瑶朝夕相对、甚至同处一室的画面。
“李玄……”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你们竟敢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锐光一闪。“不能再等了。”他沉声对心腹下令,“启动我们在漕运衙门的钉子,给我想办法查清所有近期往来清源县方向的粮船记录,特别是官仓的私用船只!还有,给京城那些御史们找点事做,把水搅浑,别让他们总盯着北地!”
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为了平息自己心头那莫名燃起的、灼人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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