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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她不跪,金锁自己碎


顺天府衙前的告示墙,已然成了京城最热闹的所在。

那封署名“薛氏女·宝钗”的《自陈书》贴了整整三日,非但未被撕下,反而引得人潮汹涌,无数识字的先生被百姓围着,一遍遍念诵那字字泣血的控诉。

风言风语在市井间发酵,已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惊天丑闻。

“原来金玉良缘是这么个‘良’法!”有人当街啐了一口,“拿姑娘家的终身去换盐引子,亏他们想得出来!”

喧嚣之中,一个满身尘土的脚夫被人推了出来,他涨红了脸,对着人群大吼:“我给薛家运过货!他们那些所谓的‘药箱’里头,哪儿是什么名贵药材!掀开上头的甘草,底下全是拿油布包好的私盐!一车药材,能夹带三百斤私盐!”

此言一出,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孙济川隐在人群后,听得真切,眼神一凛,立刻对身边的书吏下令:“记下!即刻提审薛蟠的所有旧仆,尤其是跟过船的!”

雷霆手段之下,真相如滚油泼雪,迅速消融。

不过半日,便有被撬开嘴的仆役招认,在通州码头一处废弃的货栈地下,埋着几个铁皮密封桶。

官差连夜赶去,挖地三尺,果然起获了那些铁桶。

当铁盖被撬开的瞬间,一股霉烂的海腥味扑鼻而来,桶内并非金银,而是大量已经腐烂发黑的江南盐政司专用封条残片,以及几枚沾着泥污、刻着北境军需字样的印戳!

证据链,在此刻悍然闭环!

这不再是商贾贪墨的案子,而是勾结边防,私通军需,动摇国本的大罪!

连日来一直沉默观望的工部侍郎文玿之父,次日早朝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笏板,声色俱厉地上折附议:“薛氏商行,名为皇商,实为国贼!勾结边将,倒卖军需物资,其罪当诛!若不严惩,何以肃国法,安民心?”

朝堂风向一夜之间彻底逆转。

王夫人彻底慌了神,连夜备下厚礼,遣心腹周瑞家的赶赴宫中,想求贵妃元春吹吹枕边风。

然而,周瑞家的在宫门外枯等了两个时辰,连宫门都没能进去,只得到内侍一句冷冰冰的回话:“贵妃娘娘近来凤体违和,已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这扇紧闭的宫门,如同一道冰冷的铁闸,彻底断绝了王夫人最后的希望。

她瘫坐在榻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荣国府这艘大船,似乎也被薛家这个窟窿,拽得开始倾斜。

风雪再度席卷京城,蘅芜苑的残雪无人清扫,衬得那院落愈发萧条破败。

薛宝钗独坐空堂,北风从破损的窗棂灌入,吹得她鬓边散发乱舞。

她手中捏着一封信,纸张是上好的澄心堂纸,字迹却写得潦草而绝情。

是扬州那位未婚夫家,周记绣坊的少东家周锦华遣人送来的退亲书。

信中言辞恳切,却句句诛心。

言道家中绣坊因受劣盐案牵连,已被官府查封,家道中落,自觉再也配不上国公府的亲戚,为免耽误宝钗姑娘的前程,特此退还婚约,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呵……”宝钗看着窗外被风雪压断的枯枝,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我连被退婚的资格,都是别人施舍的。”

若薛家不倒,周家怎敢退这门亲?

她薛宝钗,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附着于家族权势上的符号而已。

“姑娘,我们走吧!”白露哭着跪在她脚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奴婢还有些私房,咱们去城南的别院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宝钗却摇了摇头,她扶着桌沿站起身,目光平静得可怕:“我不走。这一局棋,是我自己掀的棋盘,我要亲眼看着它,如何终局。”

她转身,从一个暗格里取出厚厚一摞账本,那是她私下誊抄的“蕊珠斋”的账目副本。

她曾将这管家之权视作荣耀,将每一个锱铢必较的数字视作自己的价值。

可如今看来,那上面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肮脏的交易与无辜者的血泪。

她走到屋角的火盆边,将账本一页一页地撕下,投入跳动的火焰之中。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墨迹,将那些数字、名字、日期,统统化为灰烬。

**视觉上**,火光映照她苍白的脸庞,光影摇曳如鬼魅;**听觉里**,纸页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往事在耳边低语**;**触觉中**,热浪扑面而来,指尖却被冷汗浸湿——那不是暖意,而是焚毁过往时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燃烧的,不只是账本,更是她过去十几年里,被精心教养成、并引以为傲的“贤良之道”。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潇湘馆内的温暖如春。

紫鹃压低了声音,轻声禀报:“小姐,孙大人那边递来消息,户部已拟好奏疏,奏请圣上将薛家名下七处铺面、两座药行及金陵的祖宅全部充公变卖。所得银两,将悉数用于赔偿赈济因劣盐受害的百姓。”

黛玉正执着一支紫毫小楷,仔细批阅着从各地《晚照医庐》分舵送来的疫病记录,闻言只是唇角微勾,一抹清冷的笑意转瞬即逝:“他们吞进去多少,就得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多少。”

她目光扫过一行行药耗登记,唇角微冷。

这些年来,“蕊珠斋”借诊金虚报、药材调包之名,不知吞了多少黑钱。

如今,也该轮到它们反噬旧主了。

她头也未抬,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扬州分舵,即日起开设‘女子医塾’。凡在此次劣盐案中,勇于出面揭发薛家洗钱罪证者,其家中女眷,可免试入学,学费全免。”

紫鹃看得一怔,忍不住道:“小姐,您这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黛玉搁下笔,目光投向窗外遥远的南方天际,那里是扬州的方向。

她轻声说道:“不是培植,是播种。这世道,总要有一些女子,可以不必依靠嫁人活下去。”

当夜,北境的密信再度悄然而至。

霍岩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外,带来的消息却如惊雷。

“主子,王爷已下令玄甲军,按您的指点,封锁了卢沟桥至通州段的漕道。截获一艘伪装成粮船的私盐趸船!”霍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船上不仅有薛家标记的盐包,更关键的是,我们找到了一份盖着宁国府大管家赖大家印鉴的转运文书!”

黛玉缓缓摩挲着腕间那枚曾换来金镯的沉水香珠,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

你昨日回报说,赖大家中有个妻弟,在通州漕口做揽货的牙侩,嗜赌成性,常欠下高利贷——此人,便是突破口。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叹息:“王夫人啊王夫人,你以为借宝玉联姻,便能将盐引的生意牢牢抓在手里。却不知,你亲手操办的这桩婚事,早已把你自己儿子的名字,刻在了卖国的耻辱柱上。”

她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迅速提笔写了一封短信,用火漆封好,递给霍岩:“立刻转呈孙济川——告诉他,这盘棋的最后一环,在赖大的妻弟身上。他是个管着码头货运的泼皮,最好赌。”

次日清晨,天色未亮,京营的差役便如狼似虎地砸开了宁国府大管家赖大的宅门。

赖家还在睡梦之中,便被悉数控制。

官差直奔地窖,在藏酒的夹墙后,果然搜出了大量尚未拆封的盐引空白凭证,以及一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密账!

账本上,赫然记载着近三年来,通过宁国府渠道,流入薛家的所谓“干股分红”,总计白银四万三千两!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荣国府内,贾政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紫檀木高几,指着门外怒吼:“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他不敢再有丝毫包庇,亲自下令将五花大绑的赖大送交顺天府,随即紧急召开族会,当着所有族老的面,用朱笔在族谱上划下决绝的一笔:“自今日起,我荣宁二府,与金陵薛氏,恩断义绝,永不往来!”

这道决绝的命令,如同一阵寒风,吹进了早已人去楼空的蘅芜苑。

薛宝钗听到消息时,正静坐窗前。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白露以为她又要哭出来。

然而,她却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妆台前。

她没有选择华服,只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色裙衫。

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用一支最简单的碧玉簪,将一头青丝松松挽起。

她没有施半点脂粉,苍白的脸庞在晨光下,有一种玉石般的清透与决绝。

她一步一步,徒步走向荣国府的祠堂。

风雪扑面,青衫很快湿透。

她走过垂花门时,昔日教她行礼的嬷嬷缩在廊下避寒,见了她只低头躲开。

跨过第三道门槛时,一只乌鸦从老槐树上惊起,哑声啼叫,像是替谁送行。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她规规矩矩地点了三炷香,插入香炉。

**视觉上**,香烟袅袅升腾,缠绕着斑驳的祖先画像与深褐木雕匾额;**听觉中**,屋外风穿檐角,发出呜咽般的哨音,仿佛祖灵低语;**触觉里**,跪下的蒲团硬冷如石,额头触地时传来刺骨的寒意,却让她神志清明。

她缓缓跪下,对着那满室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她却觉得无比清醒。

她没有祈求,亦没有忏悔,只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道:

“女儿不孝,未能守家。惟愿来世,不做笼中雀。”

话音落下,一阵穿堂风猛地从大门灌入,吹得堂内烛火剧烈摇曳,“噗”的一声,竟齐齐熄灭。

满室光明,瞬间化为幽暗,只余下香炉里那一点点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仿佛天地也为之默哀。

这一日,京城的喧嚣渐渐归于沉寂,薛家这棵盘根错节的百年大树,终于轰然倒塌,化为尘土。

潇湘馆内,黛玉收到了孙济川派人送来的最后一份结案陈词的抄本。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随手将其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紫鹃端来一碗新熬的燕窝,轻声道:“小姐,都结束了。”

“不,”黛玉抬起头,目光越过窗棂,望向千里之外的扬州,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一种名为“开创”的火焰,“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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