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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残玉衔月照深宫


这是要把大梁朝的天都捅个窟窿。

林黛玉指尖微颤,手里的那块残玉仿佛成了烫手的火炭。

她迅速将其收入袖中,借着转身取茶的动作,极力平复着胸腔内激荡的气血。

窗外更深露重,潇湘馆内药味浓郁,苦涩得让人张不开嘴——那是当归、地黄与断肠草混合蒸腾的气息,黏在舌根,泛着铁锈般的腥气。

案几上的红烛爆了个灯花,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火星溅落,在寂静中如针尖刺耳。

冷风自窗缝渗入,拂过颈后细软绒毛,激起一阵战栗般的寒意。

黛玉并没有真的躺下,她披着一件半旧的月白披风,手里捏着一枚极细的绣花针,正对着灯火,在一块素白的绢帕上飞针走线。

用的并非寻常丝线,而是用茜草汁反复浸染过的红丝,色泽暗沉,像极了干涸的血迹;针尖穿过丝绸时发出细微的“嘶啦”声,如同蚕食桑叶,又似低语呢喃。

指尖传来丝线粗糙的触感,每一针落下,都像是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隐秘伤痕。

这看似是在打发时间的闺阁女红,实则每一针落下,都是在还原那残玉背面的裂纹图谱。

“姑娘,那头料理干净了。”

紫鹃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空药碗。

她神色如常,动作却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药渣已经换过了。刚巧碰上王熙凤房里的平儿来送燕窝,奴婢特意让她瞧见了那一罐子‘参茸大补’的废料,想必明儿个一早,二奶奶那边就会传出林姑娘虚不受补、身子更沉了的消息。”

黛玉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手腕悬空,针尖精准地刺入绢帕的一角:“虚了好,越虚,盯着这潇湘馆的眼睛就越少。”

话音未落,窗棂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是一只倦鸟撞上了窗纱。

紫鹃眼皮一跳,刚要伸手去摸腰间的剪刀,却被黛玉一个眼神制止。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一股混杂着泥腥气与硫磺味的冷风灌了进来,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阴湿腐味,直冲鼻腔。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断线的风筝般滚落在地,正是柳十三。

他此刻狼狈至极,原本黑色的夜行衣被撕开了数道口子,露出里面翻卷的皮肉,左肩处还沾着大片暗红色的泥土——那不是普通的土,而是掺杂了朱砂与骨灰的封陵之壤,触之微温,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但他顾不得伤势,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半枚带着体温的玉玦,双手呈上。

“地窖下头有流沙机关,属下差点这就成了那地底的第十具棺材瓤子。”柳十三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但这东西拿到了,上面的纹路是‘北斗逆行’,正对着姑娘手里那块。”

黛玉接过那半枚玉玦,将其与之前的残玉拼合。

严丝合缝。

在那断口处,原本杂乱无章的纹路瞬间连通,竟在灯影下投射出一幅极为诡异的星图——光影浮动间,七颗星辰逆向旋转,宛如倒悬天河。

而在这星图的最中央,隐约浮现出一行极细的蝇头小楷,墨色幽蓝,似由夜露凝成。

黛玉双眸微眯,迅速抓起案上的狼毫,在那幅刚刚绣好的“血图”旁边,飞快地写下了破解出的八个字:

壬申年七月初七,凤栖梧桐井。

笔锋未干,墨迹森森,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气,与烛火中的龙脑香交织成一种近乎祭祀的氛围。

“壬申年……”黛玉盯着那行字,指尖在那“梧桐井”三字上轻轻摩挲,触感微凹,仿佛刻入骨中,“原来所谓的‘遗脉’,不在地上,而在井里。”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屋顶瓦片传来极其细微的震颤——那是极高明的轻功高手屏息时偶尔泄露的气机,如同蛛网轻颤,却逃不过她久经训练的听觉。

霍岩在上面。

那个萧策派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亲卫统领,此刻正像只鹰隼般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黛玉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她没有遮掩,反而故意将那张写着八字机密的绢帕举高了些,对着烛火看了片刻,确保那个角度刚好能让屋顶的人借着透光看清大概。

随后,她手腕一抖,将绢帕凑近了烛火。

火焰瞬间吞噬了那薄薄的丝绸,火舌舔舐着那行触目惊心的字迹,发出轻微的“嗤”声,将“凤栖梧桐井”五个字烧得卷曲、发黑,最后化为灰烬,飘落在铜盆之中,余温尚存,触之微烫。

屋顶上的气息明显乱了一瞬。

黛玉嘴角微扬,用银拨子拨弄着盆里的余烬,金属与炭屑摩擦出细碎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无人能懂的安魂曲。

她知道,霍岩会将这残缺的信息带给萧策,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有些饵,必须得让鱼自己看见,才会咬得死。

“姑娘。”

门外忽然传来婆子刻意压低的通报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二门外头来了个怪人,说是这一带游方的郎中,手里提着个黑漆漆的针匣子,非说咱们院里有他要找的‘病’。门房本要轰走,可那人留下了一句话,让奴才务必转告姑娘。”

黛玉放下手中的银拨子,眼神瞬间沉静如水:“什么话?”

婆子隔着帘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颤抖:“他说,姑娘手里捏着的虽然是人命,但他在找的,不是什么血脉,是一把钥匙。”

钥匙。

黛玉瞳孔骤缩,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自己发间那枚早已冷却的冰魄银针——那针通体幽蓝,触之如寒泉浸骨,此刻虽无动静,却仿佛在颅骨深处响起了一声极细微的嗡鸣,只有她一人听见。

那是俞修。

那个传说中脾气古怪、视针如命的铸针匠,终究还是为了这枚针找上门了。

只是这一句“钥匙”,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黛玉心惊。

如果这针是钥匙,那它要开启的,究竟是救人的生门,还是那地底深处的死局?

“请进来。”黛玉拂袖起身,将那枚拼合完整的玉玦锁入妆奁的最底层,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紫鹃,更衣。既然人家带着‘诚意’来了,咱们也不能让人觉得,这潇湘馆的主人是个不知礼数的病秧子。”

七日后。

暴雨倾盆,潇湘馆西侧的听音房门窗紧闭,厚重的帷幔将正午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屋内昏暗得如同白昼里的墓室。

雨水敲打着瓦片,节奏错乱如鼓点,偶尔夹杂着远处雷声滚过天际的闷响。

空气里弥漫着潮气与陈年檀木混合的气味,吸一口便觉肺腑沉重。

黛玉独坐于一张红木大案之后,指尖轻轻抚过案上那三张泛黄的桑皮纸——那正是柳十三用命换来的,从垂死俘虏口中撬出的三句供词。

她闭目回忆那七日之间的暗流涌动:

柳十三夤夜设伏,在梧桐井外十里荒坡截住一名佝偻老仆,其衣襟内藏一枚青铜指套,刻有“癸”字。

审讯三昼夜,以“迷神香”引其入幻,终得断语三句:“井不开,魂不归”“针响时,棺自启”“第七个不能死”。

其间柳十三误触毒针,昏迷两日,醒后记忆残缺,唯记得那人临终前双目翻白,喃喃如咒。

她亲自验其言,对照星图推演时辰,发现“壬申年七月初七”恰为“北斗逆行”交汇之刻,天地气机逆转,正是启封良机。

而此刻,她终于明白师父临终所言:“你发间的那根针,不是用来救人,是用来开门的。”

案上供词静静躺着,墨迹粗拙却力透纸背。

雨声淅沥,仿佛来自地底的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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