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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花季消残更,薄露问青峰


不说是几更岁月,问尽了苍白的云耕山海,浮生匆匆,岁月花间去留,阑珊衣袖,叠落匣子旁那盒胭脂釉,醉金钗倒地沾落不休,难回首,岁月中恳求。

天边的云彩出落着少女般的幻想,悬铃木被风吹摆着挂在上面的小球,汩汩的溪水流淌不尽,几只小鸟从空地间飞到树林中,扑扇着翅膀吱吱鸣叫着。

她身穿白色孝褂,麻布长条系在头发上,她来到一棵粗壮的树旁,缓缓解开头上的孝布,仰起头用力一抛,白色绳条柔顺挂在树梢上,粗壮的树木在白绳映衬下格外凄凉,风吹过来,一阵阴森的寒意侵袭在天刚蒙蒙亮的雾色中。

从昨日下午她便思考着,究竟该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世间,想了想,还是这种发法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而且也不会有人发现。死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同时,也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无论是她被赶出家门也好,还是刚刚丧父也罢,此时此刻都不重要了。

“姑娘这是为何?何故使得你轻生呐?”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来,默默看了那人一眼,眼神闪躲起来,她的心中很是恐慌。男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似的,说道:“姑娘年纪轻轻,正是花季容貌,轻生未免太过轻浮,这世间美好之事何止万一,你不多在世间走走,未免不是太过可惜?”男子循循善诱。

女子秀雅端庄,薄唇杏脸,容貌脱俗,耐之可亲。她拂了下身:“公子,妾身之事并不想多言,既然公子在这儿,我,我不死便是。”她语气柔软,似乎不想和陌生人有过多牵扯,死不了便丢了这个心事,她现在只想赶快走开。

见那姑娘羞赧,男子心中明了,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不会再有这种心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女子轻点了下头,撤下白绫向溪边跑去。

那男子笑了笑,不以为常,折扇开了开又合上,一把拍在手里:“糟了,大人交代的任务差点忘了。”他向相反方向走去。青烟散开又拢起,淡淡薄雾,悬铃木的叶子晃了一下,这时清晨才算刚刚开始。

若倾今天穿了一件紫衣,两边各自缠绕着两朵玫瑰花,“这家店的绣工可真好。”两朵玫瑰相得益彰,以盘扣的方式绣上,叠落在肩上刚刚凸起一些,在锦绣中更增添了几分华贵的感觉,偏生若倾身材修好,个子又出挑些,她盘了几个蝴蝶在头上,如此相得益彰中,衬得她活力又俊俏。

她本身性子活泼多一些,如今经历了许多难忘之事,她悟出了许多,人不能总是活在忧伤和悲苦之中,若是过去的记忆缠绵不休,她便快到斩乱麻,不求忘记,只求心中无愧无惧。因此,她还是较一般的女子大胆些。听说了这是个鬼村之后,她一直神色如常,默默观望着来往的行人,“哪里就有这等离奇事?”

他们三人在茶摊中喝着茶水,不免竖起耳朵听店小二讲:“这昨日啊,听闻付大人家的千金死了,又是一个被鬼给夺了命的,”店小二声貌俱色,听得人一唬一唬的。突然有人搭上文经的肩膀,看向若倾他们几位:“你们啊,可别听他瞎说,上次我喝茶时他还说摇珅出了老虎呢,谁知道进了县城我只看到几十只闹事上吊卖的小野猫,尽是唬人的。”

“谁说的,谁说的,这次可是真的啊!”店小二颇不满有人打断他的话。

若倾为难的笑着,一边接过小二刚续的茶水,一边不由到:“够了够了,你去忙吧,这边不用招呼了。”

“好嘞!”店小二立马去了下一个客人那里倒茶:“听说了吗?北郊一个犯人杀了狱卒跑了,青阳县倾了全城之力缉拿,最后竟被一个书生给拿下了。”

客人的声音传来:“哦,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哝?”

拍了文经肩膀的那个人此刻已经背了包裹走远了,在岔路口时他驻足了一会儿,继而向左边走去。

若倾指了指那两条路:“怎么样,走那边?”

“右边。”

“左边。”两种声音同时响起。

楚阳放下指着的手指:“呵呵,右边更近。”说着站了起来:“这条路我熟啊!”接着看向两人。

文经犹豫着开口,手不自觉挠了下头:“可我记得来的时候走的是左边啊!”

“若倾你说走哪边?”楚阳看着若倾,不自觉挑了下眉头。

若倾接收到,干笑两声:“当然是右边啦。”

“右边?”文经不自觉反问。

“对啊,对啊,”若倾凑上去说道:“右边大道宽敞,想来也是能到的。”

文经后知后觉地跟在两人身后,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快来了,文经大哥。”前面若倾已经在催了。

“好啊!好啊。”一声比一声弱,“不管了,先跟上去再说。”

王都汴梁城中。

“铭风兄,陛下已经同意了洛逸的请求,但并未对磬宥兄的隐瞒有丝毫怪罪。你说这——”

“欸,别问我,我怎么知道。”铭风一副誓死不理的样子。

南宫临风转而坐在断桥边,一个翻身他的长衣垂下不少。他拍了拍金铭风:“陛下指明要我南宫家护送这批银两,爹爹为了安全起见,派我前往保护。”

“那不是正好,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多锻炼锻炼。”金铭风可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喂,是不是兄弟啊,国主派我做苦力,”他又站起来,绕到金铭风前面去,“这活儿可不轻松。”

“你堂堂南宫镖局南宫卓天的儿子连这点儿苦也受不了?”金铭风毫不留情的往后退一步,无情嘲笑道。

“欸,铭风,你的嘴皮子可是越开越厉害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临风颇有几分埋怨道。

金铭风笑了笑,拿着折扇往他胸膛一指:“知道你南宫公子不辞辛苦,改日我向陛下请奏,让他多嘉奖嘉奖你喽!”说完不免觉得好笑:临风就是好欺负,要是换了轩逸那家伙,指不定要怎么想着嘲笑回来呢。

他定了定神,往前走去。南宫临风在后面拳头一挥,隔空打了几只蚊子:这夏天呐,蚊子真多啊!

“你真不和我一起去?”南宫临风追了上去。

“喂,这是办公事,也不是游玩。”金铭风丝毫不松口。

南宫临风再接再厉道:“你好歹也是三品中书令,新晋的状元郎,就不打算出去历练历练。”

“历练你个头啊,”金铭风无情打断:“此次派遣的官员陛下早就安排妥当,那边还有一堆麻烦事,陛下肯放我走才怪。倒是你,一路上可得小心,这官银丢失可是重罪。不要以为你只是辅行就可以掉以轻松。”

“你放心吧,我南宫临风做事向来稳妥,绝不会出丝毫差错。”

又听到了那阵琴音,金铭风抬头望去,一位歌女正坐在勾栏之地抚琴,琴声悠扬,婉转艳丽,引得许多行人驻足观望。

“怎么,进去?”随着南宫临风的声音看去——锦绣园三个大字映入眼中。

“不去。”金铭风说完大踏步离开向前走去,直接无视了热闹的人群,回眼望去,一位粉色纤纤的女子正抬头看他,眼中情深只一瞬便消失不见,她手下悠扬婉转,悦耳动听。虽是勾栏之地,却有如此气质的女子,让人观之可亲,赏心悦目。

金铭风很自然回过头,南宫临风看到了,不由分说拖着金铭风从人群中又挤了回去。

来到那女子面前,女子的亲生戛然而止,似乎没想到她刚刚一直观望的俊俏男子竟然上来了,她轻拂了一下身,见礼到:“公子。”

她的心中有半分羞怯和一分的惊喜。南宫临风上前道:“姑娘琴音真是美妙,可否为我二人再谈上一曲?”

她掩下欣喜之色,轻声道:“公子想听什么?”

她微微颔首,却又有些希望那位公子能够开口与她对话。

“这听曲嘛——”南宫临风想了片刻:“自然要听这王都汴梁城中最有名的《凤求凰》。”他又看向那女子,询问她是否可以。

女子微微作了难,一旁的妈妈赶忙上前:“《凤求凰》?公子,这可是名曲啊,难道公子中意小女?”

“哈哈,姑娘身材窈窕,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妈妈难道舍不得我等听这天下名曲?”

“不是,不是。”那妈妈赶忙吩咐人备下酒菜,亲自为两位公子斟酒。

舒缓的琴音袭来,似是力有千钧,琴指婉扬,转换处勾拨有力,不似她表面那般柔弱。一曲,一音,一振,皆抒发那种爱恨痴枉,一字,一句,一声,句句是缠绵入骨和情深义重。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此刻悬浮在金铭风的脑海中,他听得入了迷。一曲罢,众人都久久不能回味。

妈妈先在一旁开了口,“今夜是我们浮卿姑娘的初夜拍卖,价高者得。”她先是对外喊了一声,又转过头来:“两位爷今夜要不要给你们也留个席位?”

金铭风率先开口,“不必了,”他放下银两先走了出去,南宫临风立马跟上。

浮卿低下了眼眉:果然,果然是配不上的,一介风尘女子如何敢肖想堂堂如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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