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操控几个营销号，买点水军，就能让我低头。”

李烨看着窗外的灯火，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沉稳。

“他错了。”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我是靠着所谓的‘人设’活着的。”

“他忘了，我是怎么从那片废墟里爬出来的。”

李烨转过身，看着三个年轻的脸庞。

“既然他们说我不务正业，说我捞金。”

“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专业。”

“什么叫，降维打击。”

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还有十个小时，海选就要开始了。”

“把手机关了，睡觉。”

“明天，我要听到最完美的和声。”

“只要你们在舞台上开口。”

“外面的那些噪音，自然会闭嘴。”

赵凯看着李烨。

那个身影并不高大，但在这一刻，却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瞬间击碎了他心里的恐惧。

是啊。

李老师都不怕。

我们怕什么？

就算全世界都在骂，只要能唱好那首歌。

只要能跟着这个男人。

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是！”

赵凯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掏出手机，当着李烨的面，直接关机。

“睡觉！明天干翻他们！”

江哲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苏芊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房间里，那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即将奔赴战场的决绝。

李烨看着他们回房的背影，重新拿起了那本书。

书名是《沉默的大多数》。

他翻过一页，指尖在纸张上轻轻摩挲。

霍景天。

既然你想玩大的。

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希望等到明天，你还能笑得出来。

常沙的清晨，空气里像是兑了胶水，粘腻，闷热。

湖南广电的大楼前，此时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不光是来参加海选的少男少女。

更多的是举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还有举着自拍杆蹭热度的网红主播。

他们像是一群闻到了腐肉味的秃鹫。

都在等。

等那个所谓的“国际大导演”，怎么从神坛上摔下来，摔个狗吃屎。

“家人们，点点关注不迷路！”

一个染着黄毛的主播，把脸凑近镜头，唾沫星子横飞。

“看见后面那扇门了吗？咱们的李大导演，今天就要带着他那几个宝贝徒弟，来这儿现眼了。”

“有人说他是为了艺术？别逗了。”

黄毛对着镜头挤眉弄眼，笑得一脸猥琐。

“放着几千万的代言不接，跑来这儿跟练习生抢饭碗，这不是脑子有泡，就是想钱想疯了。”

直播间里，弹幕刷得飞快。

全是清一色的嘲讽。

【坐等翻车。】

【什么金狮奖，我看是金钱奖吧。】

【那个叫问道传媒的组合，听都没听说过，肯定是李烨想硬捧。】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停下。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像是一滴水进了滚油锅。

“来了！来了！”

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响成一片连绵的电流声。

车门拉开。

没有什么保镖开道，也没有什么助理打伞。

李烨第一个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甚至有点皱。

手里拎着一把旧吉他琴盒。

神色平静得像是在逛菜市场。

跟在他身后的赵凯、苏芊、江哲三人，脸色却有些发白。

尽管昨晚那是豪言壮语。

但真到了这修罗场一般的现场，面对几百个黑洞洞的镜头，还有那些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

三个还未出校门的年轻人，腿肚子还是有点转筋。

“看路。”

李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他没有看任何一个镜头。

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走在最后的苏芊的后背。

那个动作很轻。

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

苏芊原本紧绷的肩膀，莫名地松了下来。

“李导！请问您对网上的评论怎么看？”

“听说您是为了捞金才参加综艺的，是真的吗？”

“作为金狮奖导演，您不觉得这样做很掉价吗？”

记者们的话筒几乎要怼到李烨脸上。

李烨停下脚步。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提问声音最大的记者。

那是一个挂着“星娱乐”工牌的中年男人。

满脸油光，眼神里透着股幸灾乐祸的精明。

李烨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三秒。

那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

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不屑。

就像是看着路边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

那种无视，比最恶毒的谩骂还要让人难受。

记者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李烨转过身，带着三人，径直走进了大楼。

留下一群记者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还有那个黄毛主播，对着镜头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装什么装啊，待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演播大厅内。

冷气开得很足。

评委席上坐着三个人。

坐在中间的是国内资深音乐制作人，也是出了名的毒舌，柯山。

左边是当红流量女爱豆，Miki。

右边是这次节目的总导演，陈虹。

陈虹此时手里捏着一支笔，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霍家那个纨绔子弟霍景天，这次是铁了心要搞臭李烨。

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完全一边倒了。

如果今天李烨这一组表现稍微有点瑕疵。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跑调。

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攻击他的致命武器。

“下一组，1088号。”

导播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只有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观众席上原本有些嘈杂的说话声，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接着，便是更加猛烈的窃窃私语。

像是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乱叫。

谁都知道，这是谁来了。

李烨背着吉他，走在最侧边。

赵凯站在中间，手里握着麦克风，手背上青筋暴起。

江哲和苏芊分列两旁。

没有任何花哨的服装，四个人全是白T恤，牛仔裤。

干净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好，我们是问道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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