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答应守住的阵地，从来就没人能踏过去。”

“第二，他讨厌文职工作，所以基地的所有管理决策，只要不违反联军总体战略，他会全权负责，然后每二十四小时给你发一份不超过三行的简报。”

以斯威特斯基对徐光荣的了解，他已经能想象出那简报的风格了。

【一切正常，杀了三个溜进来的杂碎，弹药消耗清单附后。】

“我需要他的直接通讯频段。”斯威特斯基立刻说道。

“他会主动联系你的。”姚鸿宇看向远方，淡淡的说道：“大概在第一批建材落地后的……二十分钟内。”

“他会问你要更多的权限，更多的人，以及骂一遍所有他认为效率低下的后勤部门。”

两人相视而笑。

那笑容里有一种奇特的共鸣，那是两个身处完全不同位置，却背负着相似重担的人之间的理解。

“最后两个问题。”斯威特斯基点着头说道：“第一，基地建设期间，虚空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们一定会攻击。”

“所以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姚鸿宇调出另一份部署图，说道：“东海舰队的两支特混编队已经启程，他们会在绿山港外海举行实弹演习。”

“演习区域恰好覆盖基地上空和近海，任何未经识别的飞行器或能量信号出现在该空域，都会被定义为演习靶标。”

“那需要最高级别的外交协调……”斯威特斯基立刻说道。

“已经协调完了。”姚鸿宇轻描淡写地说道：“昨天深夜，我已经和五个国家的元首，七个国际组织的负责人通过了电话。”

“他们要么同意，要么保持沉默，没有第三种选项。”

斯威特斯基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第二个问题，即使有基地，沃伊切赫博士的虚空风暴计划，仍然需要至少一位祖位神明级别的纯净能量源。”

“姬凌将军的神祇空间虽然修复扩容，但要支撑那么大规模的能量爆发……”

“那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姚鸿宇坦然说道：“我的职责是搭建舞台，准备道具。”

“至于台上的戏怎么唱……斯威特斯基司令，那是你作为导演的工作。”

说着，姚鸿宇伸出手去，拍了拍斯威特斯基的肩膀，力道很重。

“明天晨会，我会正式宣布这一切。”姚鸿宇沉声说道：“今天我来，只是以一个战友的身份告诉你，失败过一次的决策，不一定是错误的决策。”

“而在失败之后，还敢加大赌注的人，才是真正想赢的人。”

姚鸿宇离开了。

斯威特斯基独自站在观景平台上，看着地中海冰盖上翻涌的紫色雾气。

此刻的斯威特斯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压在肩上。

不是责任的重压，而是一种……被托付了某种巨大可能性的重量。

斯威特斯基打开通讯器，接通沃伊切赫的实验室。

“博士，准备一下。”

“五天之后，你会有一个比现在大十倍的新实验室，以及，不限量的标准材料供应。”

通讯那头传来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然后是沃伊切赫几乎变调的惊呼声：“你说什么？！”

斯威特斯基挂断了通讯。

他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重新校准一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

翌日清晨。

联军晨会。

所有国家代表，军事指挥官和技术部门负责人都到了。

长条会议桌旁，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友谊联合体陷落的损失报告。

三千一百二十四人确认死亡，全球融雪剂产能归零，两吨虚空晶体储备落入敌控区，尽管姬凌带回了部分，以及最致命的一条。

联军对虚空情报战的彻底失败。

巴特利少校坐在灯塔国席位，面前摊开着一份精心准备的发言稿。

标题是《关于建立更安全、更透明的决策机制的提议》，他打算在会议进行到三分之一时发难。

而此时，姚鸿宇走进了会议室。

此刻的姚鸿宇没有穿军礼服，依然是那身常服。

但当他坐在龙国席位的主座上时，整个房间的焦点不可抗拒地转移了。

怀特局长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坐姿。

会议按流程开始。

斯威特斯基做了简短的战况汇报，语气平静得可怕。

当他提到虚空风暴计划因晶体原料不足，成功率已从百分之三十七下降至百分之十九时，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叹息。

巴特利清了清嗓子，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姚鸿宇抬手示意。

“在诸位讨论下一步之前。”姚鸿宇的的声音不高，但每个音节都清晰得像是刻在空气里，平静的说道：“我代表龙国，有一项提案。”

说着，姚鸿宇立刻朝着姬凌看了一眼。

姬凌点点头，对着全息投影仪上的一个开关按动了一下。

全息投影在会议桌中央亮起。

龙渊基地的设计图旋转展开，比例尺标注，结构剖面层层剥离，所有人都看呆了。

“鉴于友谊联合体陷落造成的战略物资缺口。”姚鸿宇甚至没有站起来，就那样坐着说道：“龙国将在绿山港，建造一座新的，规模更大的综合生产基地。”

“设计产能，是友谊联合体的百分之一百四十，防御等级提升两级，并预留沃伊切赫博士团队所需的特种实验区。”

“建造周期为一百二十小时。”

“五天后，第一批融雪剂将下线。”

会议室死寂了整整五秒钟。

然后，炸了。

“这不可能！”约翰牛国的代表脱口而出：“即使是模块化建造……”

“所有建造模块已经起飞。”姚鸿宇调出实时物流图，数百个光点正在跨越鸥亚大陆的空中走廊，“第一批地基工程将在四小时后于绿山港开始，龙国工程总局局长昨夜八点已经到达绿山港，此刻，已经在现场指挥地基作业了。”

随后，姚鸿宇将目光转向了斯威特斯基，再次开口道：“斯威特斯基司令，您需要确认的是，基地的生产优先级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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