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给收编了？”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看着那两条刚才还凶得跟要吃人一样的蓝色巨龙，此刻却乖乖地待在半空中那张巨大的“图纸”里，变成了两个闪闪发光的“部门领导”，猴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操作，比庄周的蝴蝶还让他看不懂。

打架，他不怕。

讲道理，他听不懂，但也能看个热闹。

可现在，这个叫周公的，不打架，不讲理，直接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就得老老实实去上班？

这是什么道理？

“猴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一旁，不知何时凑过来的猪八戒，啃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西瓜，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叫‘体制内’的力量。任你多大的本事，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不听话？你看，‘秋官司寇’那个位置，不就是管杀头的吗？”

他指了指图纸上那个由“毁灭”法则化身的位置，一脸的“我很有经验”。

孙悟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华夏直播间内，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我德发！我看到了什么？给法则之力一个编制？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操作吗？】

【周公牛逼！这才是真正的总设计师啊！孔子是讲理念的，周公是直接出设计图和施工方案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华夏的道，突出一个“包容”！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只要到了我的地盘，就得接受我的改造，成为我的一部分！打不过你，我就想办法让你加入我！】

【前面的，什么叫打不过？这叫降维打击！牧场主的逻辑是“控制”和“清除”，我们的逻辑是“收编”和“改造”！境界上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太强了！儒家制礼，乐家奏乐，兵家铸魂，百工造器，现在连周公都出来定国家架构了！这哪里是解剖神明，这分明是在创造一个新世界啊！】

所有观众，都沉浸在这种用文明的厚度，去碾压敌人、改造敌人的极致爽感之中。

解剖台上。

孔子看着那张彻底稳定下来，并且开始自行运转的《周礼》蓝图，脸上露出了无比欣慰和向往的笑容。

这，就是他追求了一生的，那个“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的理想国。

伶伦、欧冶子等人，也停下了演奏和铸造，对着周公，躬身行礼。

他们的“道”，在周公的这套体系中，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乐家，隶属春官宗伯，掌管祭祀典仪。

百工，隶属冬官司空，掌管营造建设。

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

“善。”

周公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并且在注入了新的力量后变得更加完美的体系，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对着始皇帝，微微躬身。

“陛下，礼制已定，秩序已成。此二物，已不足为患。”

始皇帝的目光，从那张巨大的蓝图上收回。

他知道，有了这套《周礼》作为“底层架构”，这片华夏国土，才算是真正拥有了稳固的“宪法”。

“牧场主”的“秩序”和“毁灭”法则，已经被成功“格式化”，变成了华夏规则体系的一部分。

那么，用它们来铸造“钥匙”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但，始皇帝的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了那尊被固定在解剖台上的阿波罗躯壳之上。

此刻的阿波罗，黄金弓被熔，战甲被拆，双眼中的数据流被抽干，核心神格也被打碎重组成为了《周礼》的一部分。

他就像一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机器人，只剩下一具空壳，和体内一些残存的、微弱的能量循环。

“周公，你观此物，如今如何？”始皇帝沉声问道。

周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皱。

他以《周礼》的视角，审视着这具神躯。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陛下，此物，虽失其神，毁其理，但其根本，依旧是‘牧-场主’所造。其躯壳之内，每一处构造，都充满了‘死寂’与‘终结’的气息。”

“便如同一座虽然宏伟，但地基已经腐朽的宫殿。纵然我们重新粉刷了墙壁，更换了梁柱，但只要地基不改，它，终究有倾颓的一日。”

“而且……”周公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这股‘死寂’之气，正在缓慢地，侵蚀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礼乐’体系。”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

他们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张巨大的《周礼》蓝图，虽然宏大而精密，但在其最底层，却隐隐有一丝丝极难察觉的灰败之气，正在向上蔓延。

就像最精美的丝绸上，出现了一块无法洗去的霉斑。

“不错。”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炎帝神农氏走了过来，他看着阿波罗的躯壳，脸上满是厌恶。

“老朽能感觉到，这东西的‘根’，是死的。它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具备任何‘生’的可能。它的一切，都是为了‘终结’而服务。”

“我们用它的力量，建立起了新的秩序。但这股力量的源头，却在不断地，从根本上，否定着‘生命’与‘变化’。”

“长此以往，这套礼乐体系，恐怕会变得……僵化，死板，最终，沦为一套毫无生机的、新的‘天条’。”

炎帝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孔子和韩非子，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礼教”变成吃人的枷锁，“法”变成统治的恶法。

而现在，这个隐患，竟然从一开始，就埋下了。

“那该如何是好？”孙悟空急了，“难道我们忙活了半天，造出来个有问题的玩意儿？”

“既是地基腐朽，那便……换了它的地基。”

始皇帝的声音，冰冷而果决。

他看着那具如同“生化污染源”一般的神躯，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它不是充满了‘死寂’与‘终结’吗？”

“那朕，便为它注入‘生机’与‘希望’！”

“它不是一座腐朽的宫殿吗？”

“那朕，便请来这世间最好的工匠，为它……刮骨疗毒，脱胎换骨！”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扫过兵家，扫过儒家，扫过道家，扫过百工……

最后，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心中炸响。

“华夏医家，何在？！”

“可能为朕，治好这……病入膏肓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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