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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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宗抬手,“渊图,你细说,此次任务,需要我方做什么?”
渊图拱手道,“破灭道给出的任务很是明白,我们负责攻入太子府,斩下太子首级。”
柳知微皱眉,“这算什么任务?攻入一国都城,还要取一国太子首级,这根本不可能完成,是自杀式任务。”
大祭宗点点头,“主上说的不错,但对方敢发布这样的任务,应该会考虑周全。”
渊图道,“主上和大祭宗说的是。
我们前往京城的方案,对方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危险。
撤退方案,也很妥帖。
唯一的风险,在于在太子府中的刺杀过程。
毕竟,他是积年的储君,太子府中的武备力量极强,加之,有死士和认死理的儒者掺和其中。
一旦动起手来,风险不小。
但此次行动,雇主也动了全力,请了数方力量同时发动,怎么看,胜算都不小。”
大祭宗点头道,“如此,可为。”
柳知微默然不言,她虽是灵族,但代入的依旧是人族身份。
此次任务,说到底是去杀伤人族,无仇无怨的,她内心隐隐有抵触情绪。
但,不能流露于外。
渊图又道,“还有一桩最需留意,雇主特别提示,明德洞玄之主的高徒薛向,就在太子府中。
雇主让我们记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伤此人性命。”
话音落下,柳知微心口似被山风压中一下,像有寒意从血脉深处悄悄蜿蜒出来,藏在袖中的手攥得发白。
大祭宗道,“悲秋客的名声,老夫虽在苍丘,却也听过。此人心思精巧,首首名篇,似乎真是天上文曲星降世。
老夫闲暇时节,也会吟诵他的篇章。
如此人物,老夫本也不愿杀之。”
渊图道,“主要是薛向的师尊明德洞玄之主,隐隐为儒家圣贤,和这样诗词能杀人的老怪物为敌,十分不智。
雇主显然也有此番考虑,这倒正好。”
大祭宗点头道,“既然如此,让九阴来带队,渊图压阵,主上也随行,走一趟,见识见识人间杀伐。”
“诺。”
柳知微答应。
她本想拒绝,但他在凶险之地,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渊图恭身称是,两名长老也跟着俯身。
就在此时,殿门被推开,一人阔步行入。
那人衣袍金纹流转,如灼灼烈焰压入寒山。
男子挺拔的身影投在大殿,宛若一把利刃,他走入殿心,在大祭宗身前恭敬弯腰,“老祖,我来看您。”
渊图、渊魁、渊岚三人立刻半躬下拜,声音齐整,“见过少主。”
这一声落下,殿中气息微瞬停顿。
大祭宗冷目道,“主上登位之后,苍丘再无少主。
炽九阴,你可明白?”
“诺。”
金袍男子身形顿住,像被苍山重压了一下。
大祭宗不看他,只望向渊图三人,“你们记下并转告整个苍丘,炽九阴只是苍丘一名普通长老,他要走到哪一步,不在于他是我的玄孙,而在于他的战功。他若想立身,便靠自己挣,苍丘不养废材。”
炽九阴半跪在地,拳抵胸口,“大祭宗训得极是,九阴受教。”
渊图此时上前一步,“九阴,你来得正好,大祭宗刚才已定下,由你带队,负责攻入太子府的行动。”
炽九阴先怔了半瞬,随即眼底光芒一下亮了起来,“九阴领命。”
大祭宗佝起手指,轻轻敲在石案边缘,抬眼望向炽九阴,“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炽九阴立刻取出一沓报纸,“我见主上喜欢看报,尤其喜爱《云间消息》,特意找了最近几期的,给主上送来。”
柳知微眼帘微颤,下意识抬眸望向那沓报纸。
里面确实有她最亲爱之人的名字,她拢在袖中的指尖微动,但未伸手去接。
大祭宗看向炽九阴的脸色微暖,“你能想到替主上分忧,也算用了心思,好生办事,灵族的希望全在主上,你,切勿骄傲自满。”
炽九阴躬身退半步,“九阴谨记。”
他低着头,余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柳知微脸上,眼底的欲念一闪而过。
大祭宗负手望向殿外,“就这么定了,即日启程。九阴带队,渊图压阵,主上随行。”
众人应诺。
…………
太子府,地下炼房。
灯火不燃,壁生微光。
薛向盘坐在密室内,气息深沉如潜渊之龙。
这是他入密室的第五日,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文墟福地渡过。
昨日傍晚,他已经冲入筑基圆满。
有充裕的妖丹,文墟台内文墟珠也无缺,冲境易事耳。
最妙的是,他这一年多的游历天下,见惯红尘冷暖,连心境这一关也补全了。
此刻,他盘坐密室,在调息理气,将气机打磨得更加圆融。
他的意念沉入丹宫,原本如溪流般的灵力,如今已化作一片灵湖。
湖面静得近乎无声,湖心深处却有光点浮沉,像坠入的星辰。
他调动灵湖中的灵力,灵湖起伏了一下,一线灵光从湖心拔起,如细线牵起整片水域的光,朝他四肢百骸涌去。
下一息,他周身肌骨微微震动。
体内筋骨像被一只无形之手轻轻抚过,骨节深处发出极轻的震荡。
他抬起手,手背下的青筋浮动,皮下光流隐现,像灵力在他的血脉间奔行。
如今,他的骨骼更密,筋脉更韧,血气雄浑。
整个人像被压在炉中反复锤炼的铁胚,去掉杂质,留下的每一寸都更凝实、更锋锐。
薛向缓缓抬起手臂,手指轻轻收拢,掌心像握着一口未出鞘的刀。
他只是轻轻合指,空气便在掌间微微压缩,掠起一丝肉眼可见的气波。
薛向很满意境界精进带来的肉身变化。
如今,他已经不指望灵力有多少突破,更加关注的却是肉身和力量的强大。
如今他的肉身,经过炼化朝暮露,已强大无比。
常规手段,已经很难再催壮肉身了。
而唯一的途径,只能通过境界提升,来继续洗练肉身。
显然,冲入筑基大圆满,进一步洗练了他的肉身。
运行数个周天后,薛向调息理气完毕,起身出了密室,来到太子府内。
一名随侍早早接住了他,引他入雅室歇息。
薛向摆摆手,便站在廊檐下。
他在密室憋得久了,不愿从密室再挪到雅室,这空阔的廊下,远处的山、水,都让他耳目一新。
廊上无风,却有淡淡花香余在空气中,沿着廊影轻轻散开。
薛向正俯身围栏,欣赏远山近水,便听侧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一转头,便瞧见宁淑快步走来。
今次,她换掉了宫装,穿了一件素净的湖绿色的裙子,整个人像清晨山间的小鹿。
如果小鹿的脸上,再有些雀跃之意就更好了。
可惜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
“薛兄目生精光,料来,修行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宁淑拱手道。
薛向摆手,“修行是小事,现在局势如何?”
宁淑轻轻摇头,“局面很不好,说危若累卵也不为过。
皇爷爷还在昏睡,对太子府的旨意并未有更新,父亲仍被禁足。
端王和赵王那边,越发收紧京畿部队,和内卫部队。
家父只是日日读书,我能做的就是加厚太子府的护阵。
薛兄,我真心对你讲一句,眼下太子府的局面,已经不是哪一个人能够翻转的了。
你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建议你,趁早脱身,别再卷入这是非之地。”
她朋友不多,薛向是仅有的几个之一。
她真心不愿薛向卷入麻烦。
薛向微微一笑,“薛某一路行来,都是在是非中成长,遇到的麻烦不知凡几。
更何况,我视郡主为友,郡主有难,我岂能独身而逃?
有什么不利情况,郡主自管通报。”
宁淑轻叹一声,“既如此,我也不瞒薛兄了。
攻打太子府一事……已经被人当作任务,发布在了破灭道。”
薛向的脚步顿了一下,“破灭道?”
宁淑点头。
薛向心头剧震,他当然听过破灭道。
那是各国秘境、宗门、妖族、古族都会使用的暗面渠道,堪称恐怖跨国组织。
攻打大周太子府,这种级数的任务,能接的组织,屈指可数。
灵族,巫神教,妖盟。
薛向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几家,再有就是老牌老魔。
如果是这样,局面未免太过凶险。
当然,这所谓凶险,是对太子府而言,是对他强行翻转局面而言。
他毕竟有文墟福地,乱上天,自己也还有退路。
可那样,升龙台就登不得了。
薛向皱眉,专心思考局面,“敢把攻打太子府,列为任务,发布在破灭道,真是好大手笔。
也只有端王和赵王这等级数的,才付得起价码。
只是,我不明白,这些人要攻入太子府,至少先攻入长安城。
可长安城,却不是那么好攻的。
毕竟个人力量再是勇武,也很难敌得过军方结阵。”
宁淑道,“薛兄忘了,现在的京畿城防归谁管?
他要是故意放开一条口子,那些人长驱直入太子府又有什么困难?”
薛向点点头,“话虽如此,这二王断不敢吃相这般难看。
京畿兵马,掌在端王手里。
内卫部队,掌在赵王手里。
若真让敌人杀到太子府,朝野舆论这关,他们就过不去。”
宁淑道,“也许他们利令智昏,利欲熏心,不顾一切了。”
薛向移步至竹影中,“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未必会发生。
不管了,按最坏方案做预案就是。
太子殿下可有准备。”
薛向一直很好奇,那个能做出那等如精密机械一般政论文章的太子殿下,在这等乱局中,又会怎样布局谋篇。
宁淑感叹道,“家父近日只是读书,一日又一日,诵经、写请罪文、抄《孝经》,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表态和安排。”
说着,她轻抬手拢了拢鬓侧,“倒是我……自作主张。
在太子府四周加了几重护阵,又往外散出一些求救信,也不知有用无用。
城中局势已如此,我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太子府若保不住,我也只能随府共存亡。”
“郡主不必这般悲观,至不济,我也会带你离开。”
薛向微微一笑。
宁淑盯着他,眼眶有些潮意,赶忙转过头去。
宁淑正感动得不行,忽听薛向道,“郡主,你有钱没有?”
“钱?”
宁淑险些没栽倒,这弯儿转得也太急了,她怔怔望着薛向,不明白薛向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认识一位高人,”
薛向自顾自道,“本领通天。端王和赵王可以请外援,咱们也可以。”
宁淑心下微震,“高人?”
他忽然想到,薛向有个天下知名的老师,他老人家的朋友圈那是相当豪华。
她听说,明德洞玄之主摧折大夏国钦天殿殿尊黄遵义时,自己都没出手,派了二徒弟和一干神秘人就解决了。
顿时,她升起希冀。
薛向道,“若我那位朋友肯出手,不敢说别的,至少能压住局面。”
宁淑胸口微沉,强自稳住心神,“薛兄确定……他愿意接?”
薛向淡淡一笑,像对那位“高人”极有把握,“只要灵石够,那位必然现身。”
“他要多少?”
“两万。”
“我这就给薛兄支取。”
很快,一位红袍大太监快步到了,送上一枚储物戒。
宁淑将储物戒递给薛向,薛向接过,意念侵入。
只见戒中灵石堆叠成山,灵光一层层堆压,像十数道潮浪拍在同一面岸上。
他垂下眼,指尖轻摩戒身,心中着实震撼。
这不是两万。
也不是三万。
而是,十万灵石。
“郡主这是何意?”
薛向问。
宁淑神情平静得竟像清水一般,“钱不是问题,只要肯来人。
只盼薛兄多请些超级强者来,助我太子府渡过此关。”
薛向将储物戒收好,“我自当尽力,告辞。”
“薛兄且慢,城防严控,我还得替你想办法。”
宁淑赶忙叫住薛向。
“想什么办法,郡主上次给的令牌还在。”
薛向取出一枚金色令牌,在手里晃了晃。
宁淑苦笑,“当时有用,现在必然无用,城防现在被端王严控,太子府连飞出个苍蝇,他们都要检查的。”
“无妨,我自有办法。”
薛向抬手,在虚空划下一道法纹,阵力被他引动,太子府护阵在高空掀起一圈淡淡光波。
他身形微晃,足下灵力鼓荡,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直上青空。
宁淑惊呆了,她布下的这层层禁制,自以为固若金汤,却没想到,竟轻而易举地被薛向破开,一如他当日破开端王别业的护阵。
“薛兄,当心禁军。”
宁淑惊呼。
“这,这人莫不是骗子。”
说话之人,正是来送储物戒的太子府总管大太监李方。
宁淑瞪他一眼,李方怡然不惧,拱手道,“在老奴看来,这位薛先生早不走,晚不走,拿了大量财货后,明知走不出去,却还要走。
我看他压根就是端王或者赵王的人,小人一个。”
宁淑站在廊下,风掠过她的鬓侧,带起几缕发丝,“他若是小人,那世上就再无正人君子了。”
李方努了努嘴角,“殿下就这么信得过他?”
“当然,薛兄从不说谎。”
宁淑眼中若有光彩,紧紧盯着薛向离开的方向。
不多时,薛向竟去而复返,身旁多了百余披着重甲的骑士,将他团团包围在半空中。
骑士们在半空拉开弧线,瞬息汇成合围阵势,戟尖同时对准薛向,黑压压的杀机如铁幕压落。
为首的骑将抬手止住去势,目光盯着薛向,神情如冰,“长安城中早已封禁,你还敢横空狂飙,罪在不赦,胆敢反抗,立时打死。”
宁淑面色剧变,才要腾空而上,却被李方死死拉住,“郡主,咱们可再也折腾不起了。
陛下正疑心太子,您这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牵连到太子殿下的。”
宁淑愣住了。
李方又道,“无脑,真真是无脑,此獠妄称才子,简直无胆无识。”
“尔等要做什么?造反么?”
薛向高声喝道。
李方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
宁淑也惊到了,下一瞬,她见到了更惊讶的一幕。
薛向竟手持那块她赠送的并明确告知她已然无用的令牌,亮在那骑将面前,高声喝道,“奉陛下命!”
喝声像一道雷贯入巡天骑士的耳中,使得所有人手中铁戟都随之一沉。
众骑士齐齐变色,领头的骑将也惊呆了。
薛向朗声道,“陛下派我出京公干,任何人不得阻拦,尔等既然撞上了,便护我出京。”
众骑士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愣在当场。
薛向变色,“怎的?看陛下病危,要犯上?要抗旨?”
“臣,臣李思接旨。”
那骑将赶忙翻身下马,叩拜虚空,一众骑士也赶忙下马叩拜。
李思心乱如麻,他根本就不信眼前这莫名其妙之人会有陛下的旨意。
可还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同样根深蒂固——这天下没人敢假传圣旨。
“那就走吧,别耽搁时间。”
薛向淡然道。
李思起身,瞪着薛向,心中一万个怀疑,可他不敢道出口来。
这人找死假传圣旨,是他的事,自己遵旨,无功无过,出了事,此獠被千刀万剐。
而自己若抗旨不遵,到时即便查出此獠是假传圣旨,自己的罪过也是不小。
“都是出力争嚼裹的,何苦呢?”
想通此点,李思不再挣扎。
“护卫天使出京!”
李思高声喝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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