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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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在夜色中无声滑行,年轻船夫臂力惊人,长篙几点,便将船推入运河主流,顺流而下,速度快得惊人。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夜风一吹,寒意刺骨,而叶临川却浑然未觉。
昭野拧着湿透的衣角,看向叶临川:“你信那老婆子的话?”
叶临川抬眼没有回答,望向渐行渐远的珠崖城,那里火光仍未熄灭。火光与船灯将船夫的背影拉长,叶临川转头看着船夫的背影,忽然问道:“你是谁的人?”
船夫动作不停,:“摆渡人,只渡有缘人,不问来处归途。”
昭野嗤笑一声,绝霄短刀不知何时已滑入掌心,在指尖灵活地翻转,反射着微弱的波光。“缘?我这个人,最不信的就是缘分。我只信手里的刀,和该死的人。”刀锋微侧,对准了船夫的后心,“我最后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船夫撑篙的动作终于停了。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漆黑的河道,哑声开口:“刀再进一分,这船便沉。二位虽是好水性,在这运河中心被缠住,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可以试试。”昭野咧嘴,笑容在夜色里透着一股血腥气,“看我能不能在你弄沉船前,先把你的心挖出来。”
叶临川的手按在了昭野持刀的手臂上。
“到了地方,自有分晓。”
运河支流错综复杂,小舟在其中灵活穿梭,最终驶入一条几乎被芦苇完全遮蔽的水道。水道尽头,一间低矮的临水茅屋孤零零立在那里,窗隙间透出一点微弱的灯火。
船夫将船停稳,并不上岸,只低声道:“去吧,有人等。”说罢,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持篙立于船尾,不再言语。
二人对视一眼,昭野当先跃上岸,绝霄反握,悄无声息地贴近茅屋木门。叶临川紧随其后,秋月剑垂在身侧,内力默运,感知着周遭动静。除了水声风声,并无其他异状。
昭野用刀尖轻轻顶开虚掩的木门。屋内陈设简陋,一桌一椅,一盏油灯,一个戴着斗笠、披着厚重蓑衣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坐在桌旁,身形看起来有些佝偻。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那身影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分辨不出年纪性别。
昭野的刀没有放下,反而往前送了半寸,刀锋几乎要割破蓑衣。“装神弄鬼。”他声音里的杀意比河风更冷,“转过来。”
那身影低笑一声,“年轻人,火气盛。”
“火气盛才能活得更久。火气要是没了,那就离死不远了,比如说,你。”昭野指尖的绝霄转得更快。
叶临川按住昭野紧绷的手臂,越过他,走到桌前坐下,秋月剑平放膝上。“你是谁?”
“名字早忘了。”蓑衣人倒了三杯粗茶,推过两杯,“你们可以叫我‘蓑翁’。一个本该死在二十年前那场追杀中的孤魂野鬼罢了。承你父亲舍命相救,才苟活至今。”他端起自己那杯,手稳得不像老人,“冷凝寒,你可知是谁?”
叶临川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认识。”
“呵,”蓑翁低笑,“你的眼睛,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藏着东西,压着火。”他抿了口茶,“葛无缺死了。画舫那把火,烧得干净。他用自己的命,换你们来见我这条老狗。”
蓑翁放下茶杯,“葛无缺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妹妹红绡,是我亲手接生。冷凝寒带她走那天,我在。”他抬头,斗笠下的阴影仿佛有实质,压向叶临川,“你娘,葛红绡,死前求他两件事。一,让你活下去。二,别让你回黄泉。”
叶临川指节发白,茶水在杯中晃出涟漪。
“可惜,造化弄人。”蓑翁语气无波,“你不仅回来了,还成了新任魉。你爹若在天有灵,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忽然转向昭野,“还有你,十九。不,现在该叫昭野了。你知道为什么黄泉从小教你,名字是奢望吗?”
昭野眼神骤厉,短刀嗡鸣。
“因为有了名字,就有了念想,就不甘心只当一把刀。”蓑翁声音压低,如同鬼魅耳语,“你们俩,一个不该回来却回来了,一个本该是完美的刀却生了心。黄泉有些人,睡不着觉啊。”
“你到底知道多少?”叶临川打断他,体内枯荣之气隐隐流转,压制着翻腾的气血。
“足够让你们死十次,也足够让你们……搏一线生机。”蓑翁从蓑衣内层取出一块用油布包裹的物件,推到叶临川面前。“打开。”
油布里是一本薄薄的、边缘焦卷的册子,封页无字。烛火在封页焦卷的边缘投下颤动的阴影。叶临川翻开,密密麻麻的墨字与朱批扑面而来,陈旧的血腥气混着墨臭。
他看到了“冷凝寒”,名字旁标注着“天阶,叛”,朱笔划下的痕迹力透纸背;下一行,“葛红绡”三字紧随其后,旁注“带走,诛”,同样一道刺目的红,而最后则注“幼子冷钰,疑(下游村落)”。
“可看懂了?”蓑翁干哑的笑声像枯叶摩擦,“黄泉的账,从来不是给人看的,是给鬼算的。”
昭野的刀不知何时已抵在蓑翁喉前。“说人话。”
蓑翁干枯的手指点了点册子上“下游村落”几个字。“黄泉当年只找到疑似踪迹,未确认生死。这份卷宗是黄泉记给自己看的。真正的、一字不差的账,存在天舟。黄泉这里,只留了必须记住的部分。”
就在此时,窗外骤然传来瓦片轻响。不是雨声。
叶临川猛地合上册子塞入怀中,秋月剑已出鞘三寸。昭野眼神一厉,短刀却未撤回,反而压得更紧:“老东西,你算计我们?”
“算计?”蓑翁咳着笑出声,“我若算计,你们登船时就该死了……咳咳……葛无缺用命换你们来,不是听故事的。”他枯瘦的手忽然抓住昭野持刀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走水道……原路返回……接应的船夫会带你们去……”
话未说完,茅屋木窗轰然炸裂!
数道弩箭穿透雨幕射入,直取蓑翁后心。叶临川秋月剑振,刃丝在狭窄空间内迸发,绞碎大半箭矢。一支漏网的弩箭却已射穿蓑翁肩胛,带出一蓬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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