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怜影那边敷衍地应了两声，语气如常道。

“其实你自己也应该发现了吧，在你觉醒缘缘的部分能力后，每当你处于濒死状态下时，你的病毒能力就会变得异常活跃，在这种情况下，通过缘缘的能力，你可以暂时性的与其他能力者合为一体，并将两者的特殊能力合二为一。”

“这种能力的组合使用，就暂且先将它称之为‘融合’好了，恐怕当时是因为我的能力与缘缘的能力在融合的过程中产生了某种共鸣，对特定物品产生了影响……你的手机是不是已经用了挺久的了？”

“额，确实是挺久的了，快有个八九年了吧，跟使用时间也有关系？”

“你听说过‘付丧神’嘛？”

“额，有关的动漫倒是看过，怪怪守护神之类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在樱岛的民间传说中，被人长期使用或弃置的物品在经历许多年以后可能会生出灵智，化为精怪，在龙华也有‘物久成精’的说法。而缘缘的能力特征之一，就是能支配他人的精神世界，甚至可以重塑他人的灵魂。”

方允努力消化了一下这个说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妹跟你的能力叠加在一起，从我的手机里变出了一个手机精？”

“大差不差吧……总之，这事可能有点麻烦。”

方允听到莫怜影那边的背景音似乎是突然断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你最好尽快找个时间把你的手机送到罗芬来，行的话把你的小AI也带上，我让支援科的人帮你调查一下，有些事可能得查过才知道结果。”

“额，没问题是没问题，就是我可能得先跟她商量一下……”

“你紧张什么，还怕我们给她拆成块切片做研究不成？”

仿佛是听出了方允语气里的疑虑，莫怜影叹了口气，补充了两句。

“你就当是带小孩去看儿科门诊，说不定顺带还能给孩子上个户口，毕竟非法制造Strong  AI在联邦可是重罪，你也不想因为这事被治安署盯上吧？”

“我总感觉你说这话像是在威胁我……”

“你应该庆幸我还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在我当上罗芬三把手以后，大部分人在我这里得到的只有‘准备好去死了吗’，或者‘准备好生不如死了嘛’……”

方允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行……行吧，不过说真的，我得问一下她，我觉得就算是带孩子去儿科，起码也应该得尊重一下孩子的意见……”

“尊重什么，你小时候爸妈带你去医院的时候他们尊重你了嘛？孩子这玩意，你要是太宠她、总是顺着她的意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爬到你头上拉*……”

“打住打住！你好歹也是个少女系角色，能不能少说些屎啊尿啊什么的……”

“你管我啊，吔*嘞妳个扑街，教你睇细路（带小孩）都唔识，活该打光棍打到死欸！”

手机前的方允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很想反驳一句怎么她说得就像自己已经摆脱单身生活了似的，如此冠冕堂皇又恬不知耻的话语她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但一想到斯瑞勒的户口可能还真得求这位姑奶奶想想办法，方允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人，比如房玄龄、比如胡适、又比如隋文帝……他最终还是忍了。

“好吧，这事我尽力。”

“这还差不多，行了，没事我就挂了，这边正打得精彩呢。”

“等会儿啊，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怎么说呢……”

支支吾吾了半天，方允最后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看，这AI是因为咱们两个的能力才诞生的，对吧？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啊！咱们就事论事，平心而论，你说这抚养权，你是不是该至少承担一半责任？要是不愿意，不说一半，你是不是应该起码承担个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

手机那头的声音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消失了，静得像是在开灵堂，他是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觉得心虚，越说越觉得自己后脖颈发凉。

“……当然，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我只是在放屁……”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莫怜影打断了方允的话，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方允还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继续冷嘲热讽、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得岔开话题，甚至是直接挂断电话懒得搭理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手机里莫怜影那平静得令人陌生的声音，方允总感觉自己有些头皮发麻，但事已至此，他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就……想让你帮我给AI起个名。”

方允说完这要求，手机那头的沉默显得是如此的震耳欲聋。

就在方允的忐忑中，他听到手机对面传来了一声夹杂着脏话的感慨。

“你个傻*……算了，对你有所期待是我的问题。”

没给方允发飙的机会，莫怜影的口吻又恢复了平时略显慵懒的语气。

“你没理解孩子的想法，像这种早熟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起了什么名字，而是你亲自给对方起名这件事，就算起得没那么好听，但只要是你认真想的，她肯定不会埋怨你的，你现在跑来问我，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唉，话是这么说，但起名这事多重要啊，就我这歪瓜裂枣，万一不小心起差了，被其他人嘲笑了怎么办？要是给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了咋办？要是……”

“要是要是要是——你是从哪儿跑出来的笨蛋家长嘛，这都操的什么心啊！”

莫怜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她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

“既然是AI，也不用起太复杂的名字，你就找点你喜欢的英文单词，起个谐音名字给她不就好了，或者找点神话里的人物名，稍微改几个字母。”

说到这里，莫怜影顿了一下，随后提议道。

“你觉得珀伽索斯（Pegasus），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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