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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请叫我“候武穆”!


  第一百零一章:请叫我“候武穆”!

  程咬金问侯非鱼,信不信他那斧子,是神仙梦里教的。

  傻子才TM信呢!

  “当然不信了,程爷爷世家出身,家学渊源,别说斧子,什么兵器您不会用啊……那什么神仙教的,只不过是江湖谣传罢了。”

  虽然详细的记不清楚了,但是侯非鱼知道,程咬金的爹,是个什么“大中正”,因为和“蒋·中正”同名,他还有些印象。

  实际上,这个被《隋唐演义》写成只会三板斧的程咬金,史书上大都做“程知节”三字。

  其曾祖父称兴,乃是北齐兖州司马。

  祖父程哲,北齐晋州司马。

  父亲程娄,济州大中正,追赠“使持节瀛洲诸军事”,并“瀛洲刺史”。(另有说法,其父为程玉,隋朝济州大都督。)

  纯纯的军界世家出身!

  侯非鱼看看程咬金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傻子才信呢。”

  没想到老程年纪虽大,耳聪目明,几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鱼儿,你说的对啊,傻子才他娘的信呢!”

  “那你看我和你二伯母,哪个像是傻子呢?”

  嗯?!

  得,老头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叹气呀叹气,侯非鱼知道,今儿不露一手,关于李治的病这个事儿圆不回来的话,这一篇,是翻不过去了。

  侯家毁不毁自己手里不提,小命能不能留下,都要打个问号了……

  凝神静气,表情平静。侯非鱼正色道:“我知道程爷爷和二伯母不信,只好把这仙家法术,给您二位看看了。”

  “只是我需要一个大些的院子。除了您二位,别人不能靠近,也不能偷看。”

  “看过之后,也请程爷爷和二伯母,替我保密。”

  “否则,会降下什么样的天罚,我也不知道。”

  “嘿!”清河公主一声哂笑:

  “吓唬谁呢?你这孩子,还来劲儿了。”

  扭头冲着程咬金笑道:“爹,我还真想看看,这仙家术法,有何了不起之处!”

  程咬金皱起眉头,靠在椅子背上,慢慢道:“小鱼儿,你当真要如此行事?”

  侯非鱼拱拱手:“程爷爷,二伯母,不是小鱼儿逞强,只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扭头看看窗外,蓝天白云,艳阳高照。

  深深叹一口气,道:“小鱼儿,‘非如此,不足以明志’!”

  话一出口,侯非鱼瞬间都有些被自己感动了,仿佛凭空生出些悲壮气息一般。

  程咬金见他这幅样子,摇了摇头:“既如此,敬丫头,你让人去东厢偏院,把那边的院子空出来吧。人都撵走,不许偷看。我和你,陪小鱼儿走一遭。”

  站起身来,看了侯非鱼一眼:“我也想看看这孩子,到底在想些啥。”

  李敬答应一声,起身便走,带着股英姿飒爽的劲儿,不愧是唐朝的长公主。

  还没到门口,侯非鱼突然喊住了她:“二伯母稍等!”

  李敬眉眼一翻,转身笑道:“小鱼儿,你后悔了?”

  “我是想提醒二伯母,记得拿上伞。”侯非鱼一脸平静地沉声道。

  “伞?”李敬疑惑地看看门外边,阳光有些刺眼。

  侯非鱼伸出三根指头:“三把,二伯母别忘了哈。”

  “嘿!”清河郡长公主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快步去了。

  等程咬金领着侯非鱼来到东厢的空院子之时,李敬空着手站在院子中间,当真清了场,附近再无他人了。

  侯非鱼左右瞅瞅,一个偏院,也挺老大,长宽在二十来米,足够了。

  “程爷爷,还得请你和二伯母站到那边廊道里面。一会儿别淋湿了,小心着了凉。”

  程咬金一脸好笑地看了看天:“说得跟真事儿似的……行吧,程爷爷今天,就当陪你耍耍了。”

  程李二人走到廊道那里。回过身来,静静瞧着侯非鱼,看他到底弄些什么把戏。

  站在院子中间,深吸一口气。

  这是第二次在人前充电了。

  上次给爹娘俩人吓够呛,这次嘛……

  知道那俩人看着自己呢,有道是做戏做全套!

  通知系统:“启动唤雷术!”

  系统:收到,唤雷术开始启动。

  随即双手交叠,左手食指中指捏个剑诀,并齐伸出,回忆着僵尸片里面,九叔林·正英的动作,从里向外掏了个圈子出来,双指竖在鼻尖位置,大喊一声:

  “起风!”

  程咬金和李敬站在廊檐之下,俩人都面带笑容,看着侯非鱼耍宝也似。

  见他装腔作势一番,又喊了一声“起风”,俩人差点没笑出声。

  李敬用手捂着嘴,忍俊不禁道:“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学的江湖术士那一套。今日他想把话圆回去,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话音刚落,一缕秀发忽然飘起,滑到了那只捂嘴的手背之上。

  真的,起风了。

  李敬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程咬金见状,微微一笑,“不过是巧合罢了。”

  清河公主抬手,把那绺头发抿回耳后,笑了起来:“还真是怪巧的。”

  可巧的,不仅仅是这缕风,还有眼前的天气。

  明明看着太阳耀目,远处的天空湛蓝依旧,却有云彩,仿佛忽然间出现,随即开始快速聚拢到这院子的位置。

  小院之中,似乎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几分。

  程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两分犹疑之色。

  再去看小鱼儿时候,只见他手已分开,原来捻剑诀的那个左手,在身边不停画着奇怪的圈子,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妈的,身体没活动开啊,手腕子別了一下,早知道不瞎比划了……”

  侯非鱼皱着眉头,甩着左手,轻声抱怨个不停。

  仰头看看天,云彩聚得还挺快。

  瞄了一眼廊道,那俩人还在不错眼珠盯着自己。

  “还说点啥给他们听呢?”一边念叨一边又去看天。

  结果没想出来啥玩意呢,觉得好像有雨滴浇到了眼皮上。

  “雨来!”连忙以手指天,一声大喊。

  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轻轻落在地上,也重重砸进了程李二人心中。

  此刻,二人再不复之前的一脸笑意,面色,终于有些凝重起来。

  怎么可能?

  明明刚刚还在艳阳天,即便现在,眺望远处天际,仍是如此的感觉。

  可小鱼儿当真是喊风风来,念雨雨至。

  这还能说,是巧合?

  再次互视一眼,见对方亦是皱眉不语。

  ……

  盏茶的功夫都不到,雨势开始大了起来。借着风势,雨丝已经开始掠进廊道之中。

  侯非鱼瞥了一眼,见这俩人也不知道往廊道里边退退好躲雨,寻思着,别再给程老爷子浇着,还是抓紧演完得了。

  再次手捻剑诀,指天大喝:“雷落!”

  随即嘴唇微颤,轻声说出了那句话:“烦死了,你废话可真多!”

  “咔嚓——”一声中!

  九天雷落厢院东,

  程李二人魂飞中!

  借着闪电的光芒,侯非鱼清楚看见,程老爷子身子向后猛地一仰,随即一个趔趄!

  到底是一代名将,下盘功夫深重,单臂在空中向前一抓,腰马合一猛发力,竟是被他硬生生站住了!

  旁边的清河公主就惊了个六神无主一般,右手抬起如鹰爪一般指着自己,眼睛瞪得溜圆,上下唇齐齐轻颤,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整个雪衣豆沙!

  光是哑着嗓子“啊……啊……”的,已经说不出来别的话了!

  也不管系统通知着“充电完成,剩余时间……”的废话,连忙几步跑到廊道跟前,一脸殷勤问到:

  “程爷爷,二伯母,你们没事儿吧?”

  俩人瞪着眼睛,惊魂未定,怔怔地点头表示没事。

  见没有人心脏病发,侯非鱼也便放下心来。

  “你们看,我这法术是真的吧?”

  俩人点头。

  “雷落了,我可一点事没有。”说着抻抻胳膊蹬蹬腿,又拍了拍胸口。有点麻,顶得住。

  俩人点头。

  “这回你们可信了?我没骗你们吧?”

  俩人点头。

  “程爷爷,二伯母,你们可答应我了,此事务必不可和别人说起,否则会降下什么神罚,我也不知道啊。”

  俩人点头。

  “你们真没事儿吧?”

  俩人点头。

  “那能说话不?”

  俩人点头。

  “程爷爷?二伯母?”

  俩人点头。

  看起来确实没啥事,就是有点惊讶,或者说惊吓,过了头。

  只好先想个办法,转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了……

  四下一踅摸,旁边立着根廊柱,朱红色的漆面有些斑驳,孤孤单单立在那里,默默看着旁边这三个人,夸张而奇怪的举动。

  不知为何,一瞬间,盯着这根柱子,侯非鱼忽然忆起,星爷在“武状元苏乞儿”一片中,家产被抄光的时候,眼神里含着淡淡的一缕情绪,躺在那里,唱着歌的样子。

  自己似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那种情感。

  一种莫名的,很寂寞的忧伤。

  既是为了表情做作略显浮夸的自己,也为了眼前这两位,说不上陌生,还是熟悉的,因为自己遭雷劈,而失魂落魄的人。

  叹了口气,侯非鱼慢慢道:“程爷爷,二伯母,你们刚才不信我,我不怪你们。”

  “换做是我,也很难相信的。”

  伸手过去扶着那根柱子,手上的感觉冰冷、湿滑。

  一声长叹:“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雨开始小了,还有些应景的意味。

  侯非鱼皱着眉头,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想起来这首“满江红”了?

  回头瞅瞅程咬金和李敬,俩人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与自己的目光相撞,一代名将程咬金的眼神里,居然有了几分躲闪之意。

  侯非鱼眨眨眼,转过头去看天,有些不忍心再见到老将军这样的眼神。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呢?

  “二十功名尘与土,八干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程老爷子和李敬明显恢复了很多,已经在集中注意力,听他吟诵的诗词了。

  “高·丽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靖康是不能说了,朝·鲜半岛那边倒是现成的,直接拿过来就可以用。

  侯非鱼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壮志饥餐……突厥肉!”想起来当今天子老李家那血统,也不是啥纯种汉人,改个词吧,别惹麻烦。

  “笑谈渴饮匈奴血。”看着程老爷子笑了笑。

  “待从头,收拾好山河,朝天阙。”

  不敢说收拾旧山河,侯君集的事情在那放着,别让人以为咱还要造反。

  一首满江红念完,心里似乎舒坦了几分。

  笑着对程李二人道:“程爷爷,二伯母,你们看,这首词,也很好吧?”

  俩人连连点头,眼里明显开始有了些精气神。

  “可这,也是我突然就会了的。”

  “也许这就是我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

  见眼前的卢国公和清河公主,对自己这话,完全没有半分辩驳的意思。

  侯非鱼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娘的,老子可算是,圆回来了!!!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关于侯非鱼这段突如其来的情绪,作者想写的,其实是一个穿越者在被逼无奈之下,暴露自己所有底牌之后,心里涌上来的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无力感。

  “程老爷子和公主是糊弄过去了,可又怎么样呢?”

  这个时候,侯非鱼大概,便是这样一种感觉吧。

  稍有些岁数或经历的朋友,或许会更容易感受到这种情绪。

  毕竟,天命何曾有凡心,对吧?

  不论如何,我还在用心写,所以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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