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们早晚也都得知道。

  今年收成是不错，也没啥天灾，就是我们大队今年新收的土豆丢了，现在能用山货换点钱，可不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么。”

  大队长摇着扇子说道。

  “呦，这话怎么说的？”

  大队长摇摇头，不接话了。

  老邢也识趣，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喝了口水站起来说道：

  “我能去老乡家看看山货质量不？也好给你们一个标准，太差的话我们也不能收。”

  “应该的，应该的。”

  大队长说着就站起来，在前面领路，去了村口的徐胖婶儿家，她家孩子多，早早就采了不少山货。

  到了老徐家的门口，看到徐胖婶的小女儿徐芳芳正在院子里晒木耳。

  “芳儿啊，忙着呢？”

  “队长叔？您咋有空来了，我爸妈都上工去了。”

  徐芳芳看到大队长身后还跟着个陌生人，有点好奇大队长来她家干什么。

  “不找你爸妈，把你家晒好的山货都拿出来点，这位同志是咱们镇上供销社的采购员。

  要是咱们的山货品相好，他们供销社要在咱们大队收点儿，快去一样拿点儿来。”

  徐芳芳很高兴，原本她妈妈还愁今年冬天菜不够吃呢，这下好了，妈妈知道肯定高兴。

  她赶紧答应一声：

  “哎！我这就去拿，你们等一下啊。”

  徐芳芳转头跑去仓房，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往大队长面前拿。

  “老邢，你看看，这品相行不行？”

  大队长从袋子里拿出一把榛子放在手心里，示意老邢也拿点。

  老邢上前吧啦吧啦袋子里的榛子，看到上面和下面的品质都是一样的，满地的点点头：

  “行，就按照这样的标准。”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木耳干和蘑菇干，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两个也行，晒的很用心啊。”

  “那是，老徐家的山货品相每年都很好，芳儿她们也用心。”

  大队长笑着夸了夸旁边的徐芳芳。

  “有没有松塔啊？”

  老邢看了一圈，没看见松塔，便看着徐芳芳开口问道。

  “松塔我家还没采呢，得我爸和我哥他们有空了才能去采。”

  徐芳芳小心的回道，有点害怕自己家没有松塔别的他也不收了。

  老邢点点头看着大队长说道：

  “最好还能有松塔，那个更好卖。”

  “那行，我带你再去别人家看看。”

  大队长对老邢说完又看向徐芳芳说道：

  “放回去吧，等你爸妈回来我再来。”

  两个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大队长媳妇儿小跑着赶过来，看到大队长的背影老远就赶紧喊道：

  “老党！老党！”

  “你咋来了？”

  大队长回头好奇的问道。

  “快跟我回家，刚才公社来电话了，我说你不在家，他们让你给回个电话。”

  “什么？公社来电话了？说是谁了吗？”

  不会是调自己去上班的吧？

  大队长略微激动的问道。

  “他说他是刘秘书，我也不知道谁是刘秘书啊。”

  “刘秘书？真是他？哈哈哈，我这就回去。”

  大队长刚走两步，突然想起身后的老邢。

  现在老邢跟刘秘书比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不过那也不能把人扔在这，回头刚要张嘴，老邢就善解人意的说道：

  “大队长，你先去忙，你说谁家，我自己去找就行。”

  “那可不行，这哪能让你自己去找。”

  大队长客气一下，对着徐胖婶儿的院子里喊道：

  “芳儿啊，芳儿？你出来一下。”

  徐芳芳跑出院子，看着大队长好奇的问道：

  “队长叔，你喊我啊？”

  “你带采购员同志去一趟牛二家，他家有松塔。”

  大队长回头又对着老邢说道：

  “老邢啊，让芳儿带你去，这孩子认识道儿，我忙完就去找你们。”

  大队长看到老邢笑着点点头，就转身跟着媳妇儿离开了。

  徐芳芳活儿还没干完呢，不太想去，不过看到大队长说完就快步走了，也只能点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

  老邢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徐芳芳搭话儿道：

  “小芳同志，咱们要去的地方远不远啊？”

  第一次有人称呼自己“同志”，这让11岁的徐芳芳格外高兴，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咳，不是很远。”

  老邢观察到她的反应，又问道：

  “小芳同志，你家里的山货都是你采的吗？”

  “还有我姐和我侄子一起采的，不过都没用大人，都是我们小孩儿自己采的。”

  徐芳芳有点得意，她家每年的菜山货主力都是她们小孩子，当然值得炫耀。

  “那可真厉害啊，对了，刚才大队长说你们今年的土豆子都被偷了，那你们冬天的菜吃什么啊？”

  “哎，我妈妈也愁呢，都怪石宝根，要不是他把土豆偷着拿去卖了，我们也不用这么愁了。”

  徐芳芳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头抱怨道。

  “没事儿，我这不是来收山货了么，最起码能换点钱，到时候多囤点白菜也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直到走到程解放家附近，老邢问道：

  “这是谁家啊，院子挺大的，他家有没有山货啥的？”

  老邢看着程解放家，装作好奇的问道。

  “这是程叔家，不过他们不知道去哪了，几天没见过他们家烟囱冒烟了。”

  老邢心下一沉，好几天没开火了？也一直没跟自己联系，这是去哪了？

  “哦，我看这么大的院子，还以为能有不少山货呢，可惜了。”

  “没事儿，我们大队有好多人家都有不少呢，别担心。”

  徐芳芳还以为老邢是担心收不够呢。

  “你们就不好奇他家去哪了吗？”

  “怎么不好奇，我问过我爸妈，不过他们把我骂了，不让我提这事儿，说我小孩子家家啥也不懂。”

  老邢沉默了，他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得去托人问问了。

  老邢在朝阳大队逛了一圈就匆匆赶回了镇上。

  先回供销社点个卯，刚要出门就碰到了来找他买残次品的吕洪强。

  “邢哥，我来了，你不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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