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地下室，来往的人员都小心的猫着步子，生怕被站在散发着冷气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把曼珠带过来。”冷峻的男人突然开口，眼底冰寒，尖锐的眸子扫过脚步突然停顿的人，杀气凌厉。

“是。”精瘦的男人挺直了腰背，声音不大不小的回答，仔细听，可以听出他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还不快去？”

杀意爆发。

“是！”男人飞快的逃离现场。

昏暗的地下室，静寂的似乎听不见声响，死气沉沉的女人浑身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

穿着严实的男人粗鲁的把躺在地上的曼珠拎起，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的伤口让她抽动了嘴巴，“啊……”

浑身上下，破碎的衣服夹杂着血腥味，偶尔露出的白皙让人觉得可怜，但更多的是暴虐。

“砰”的一声，像货物一样的人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冷峻的男人居高临下，眉眼尖锐如刀：“曼珠，解药。”

听到了那冰冷熟悉的声音，曼珠艰难的抬起头仰视，犹如深海黑珍珠的眼此刻是万年寒冰，她张了张嘴，笑了一声，垂下头低声的说：“没有。”

“啊……”黑色发亮的皮鞋踩在了纤细的手指上，皱着的眉眼，却是因为波光婉转而风情万种。

陆寰衍的眼眸越发的冷，加大了力，“之前的药是你下的，借助曼沙的手。

一瞬间，曼珠的瞳孔睁大，然后她垂下眼，“那又怎么样？”

她不屑的嘲讽，脸贴着地面。

“另一种毒药呢？”

“说！”陆寰衍暴躁的抓起她的头发，因为头皮的疼痛，曼珠发出‘嘶——’的低嚎。

发红的眼，已经暴怒的陆寰衍是忍无可忍，他没等曼珠说话，直接把人扔在了一边，对着一旁的手下发话：“让她好好尝尝‘嗜睡’的滋味。”

平淡的话，听着却让人浑身发寒。

就在陆寰衍快步离开的瞬间，曼珠凄厉的大喊：“为什么？”

男人没有回头，冷冷的落下一句：“那是我的人。”

闻言，曼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因为别折磨的几日没睡几乎凸起，之前是要多美，现在就有多丑。尤其是在接下来满是镜子的房间里，曼珠才体会到那句话。

她无力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原来，她早就没有被他保护的资格了。

天色迷蒙，清晨的大雾把整个城市都笼罩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多，但远远的看着还是觉得，那就是一条车排成的长队，而长队没有尽头。

“阿衍，我好困。”韩雨凝靠在陆寰衍的身上，忍不住的哈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嗜睡了。

每次睡着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走在无尽的黑暗中，怎么都走不出来。黑暗，无尽的黑暗，她恐慌，却，除了偶尔能听见的亲昵声，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似乎就是聋掉了一样。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身旁的人的衣角，不自觉的颤抖着。

陆寰衍温柔的抱住她，眼底闪过心疼，“乖啊，别怕，我在呢，你要是太困了就睡，我会叫醒你的。”

他低头亲了一口她的眉眼，眼里是慢慢的宠溺。

对上那黑色的眸子，韩雨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点点头哦，“好，那你一定要叫醒我。”

“嗯。”

韩雨凝在他的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就睡了。

车在大雾中缓缓的行驶着，谁也不知道，大雾什么时候才能散去，而阳光又是什么时候出来把迷雾都驱赶走。

等车从马路上下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本就是大雾的天，夜晚是更加的漆黑，但夜店里流转的五彩灯光是越发的疯狂。

陆寰衍抱着怀里的人儿下来车，沉稳的走进了暗夜。打扮严实的禁欲侍者恭敬的为他引路，到了黑色的大门口才退下。

“吱——”的声音随着门被打开穿透了整个房间，没有开灯的房间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而灯被打开的刹那，眼前的景象让陆寰衍的瞳孔猛地变大。

“你在做什么？”他怒吼，质问。

然而正压着人忙活的曼沙是不以为意，他专注着自己的事，埋着头，沉浸其中。

“听说你最近过的很惨，也不过如此嘛？”陆寰衍找张沙发坐下，紧盯着始终没有抬头看他的人。

许久，他才感叹一句：“难怪。”

他说完，眉眼都是魅色的曼沙猛地抬透看着他，“你说什么？”

陆寰衍缓慢的抚摸着怀里睡过去的人儿，漫不经心的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两姐妹的性子。”

闻言，曼沙的眼里爆发出冷厉的光，他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火，

“性子？”

“你说是水性杨花的性子还是脚踏两条船的性子？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老婆在国外消失过一段时间。”

话音落下，冷峻的男人是缓慢的抬头看过去，幽深的眸子平静无波澜，“哦。”

刹那，曼沙的震惊的瞪大了眼看着他，随即失笑：“我不相信你的肚量大。”

谁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小心眼？

许久，陆寰衍才垂下头，用手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人，“她现在是我的，将来也是我的。”

至于过去，那是他的错。

“还有，她是干净的。”陆寰衍补充说，接着俯身亲了那粉嫩的唇瓣一口。他猜到了很多，但更多是对自己的痛恶，如果不是当年的自己不知晓喜欢，他们就不会有那分开的四年。

曼沙起身，冷漠的对着刚刚温存的人说：“滚。”

冷厉的声音，平淡却让人觉得害怕，浓厚的杀意，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女人的脸在听到声音的刹那是变得苍白，她猛地起身，然后像是背后又恶鬼在追赶一样，急忙的跑了出去。

“如果她有过别的男人呢？”曼沙挑着眉，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就拿这点，他不相信作为曾经的溟渊的男人会不在乎。

溟渊只是个佣兵，不懂感情，生性自傲冷漠，而现在，却甘心为了一个女人低下头颅，还洗手做羹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怕会因为散播谣言的人疯了吧。

陆寰衍俯身吻了吻怀里的人的额头，低声说：“让他生不如死。”

他的眼里带着疯狂以及执念，呢喃：“宝贝，你是我的。”无论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原谅你，但，你是我的。

陆寰衍宠溺的看了看怀里的人，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他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让曼沙震惊的话，“韩雨惠是爱你的。”

“怎么可能？”曼沙忍不住问，但人已经走了。

他失措的倒在了沙发上，想起那明媚的笑，他的心就不由的抽疼。手捂住了心口，犹如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带着悲伤：“为什么这里这么疼？”

“阿惠，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爱谁，到底爱谁……”

静悄悄的屋子里，最后余下的，只有不断的呢喃声回旋，而灯光的却刺的人眼睛生疼。

外面的天很暗，陆寰衍用大衣把韩雨凝裹住，看着前方的大雾自言自语：“都一样。”

和他怀里的女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都发亮，生气的时候，还老是忍不住的往他这里看。明明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却为了他甘愿待在他圈画的牢房。

“宝贝，你真是傻。”男人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是含着柔情的。

很快，他就抱着人消失在了黑夜中，而他的身后，有一个鬼魅的声音出现，因为天太黑，看不清的身影面容，显得有些可怕。

那个紧紧的看着陆寰衍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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