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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想归想,商挽琴动作却毫不迟疑。

  她上前一步,一把拉开温香,不顾后者错愕的神情,伸手去拿药碗。

  就在她手指碰到药碗边沿的时候,另一只手搭在了碗边;他的一只指尖恰恰好覆在了她的指尖上。

  她垂着目光,看见他的指甲盖是修长的、接近方形的形状,甲盖下呈现出淡淡的白紫[se];一种不健康的[se]泽。

  乔逢雪伸出手,拿住了那只药碗。他已经不再咳嗽,略皱着眉,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

  “表妹,你失礼了。”他一手抓着碗,另一手捏着带血的帕子,缓了缓嗓子里的哑意,才斥责,“你该给温香道歉。”

  商挽琴没吭声,手里一个用力,想把药碗抢过来。但他也不动,手中力道很大,捏得那只药碗也不动如山。

  她看他一眼,还是没作声,却陡然一个弯腰、低头,就着他手里的药碗就喝了一大[kou],还发出一声响亮的“吸溜”声。

  “商挽琴!?”这是江雪寒,他的语气是惊讶和迷惑居多。

  “你在做什么!”这是温香,她的语气在惊讶之外,还有明显的紧张甚至惊恐。

  “……表妹!”

  这是乔逢雪。他明显反应比其他人慢一些,而语气除了紧绷一些之外,听不出更多的意味。

  短短一瞬,商挽琴作出了上述判断:江雪寒不知情,温香有些问题,乔逢雪……看不出来。

  清苦的药汁在[kou]腔中弥漫。她用舌尖一卷,分辨着其中的药材:天星葵,玉芝[cao],岩心沙——这个分量不多,应该只是药引,还有……

  她快速作出判断:温养身体的药方,没什么坏处。

  药没问题,所以不是温香?那她慌什么。

  她松开碗,后退一步,抬手擦擦嘴角:“你们都瞪我做什么。”

  不等别人说话,她又紧接着说:“我先解释,我看表兄咯血,一时心急,怕药里下了毒,干脆以身试药。那如果我也出了事,就能证明药有问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又看向温香,一脸真诚地说:“当然,我没有指责你下毒的意思啊,温香姑娘,还请你见谅,不要怪我。”

  几句话一说,原本扬眉想要指责的江雪寒,还有原本作出委屈模样的温香,一时都噎住了:对方解释得合情合理,又态度良好地道歉,他们如果再出声,岂不显得无理取闹甚至心虚?

  于是,温香生生变了表情,也勉强微笑起来,温声道:“哪里,商姑娘忧心门主,我们都明白……怎么会怪商姑娘呢?”

  江雪寒一听,觉得温香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也真诚地说:“温香姑娘说得对。商挽琴,你也是心急门主,没人会怪你的!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完全没注意,当他说出那句“没人会怪你”的时候,温香神情微变,甚至不得不垂下头,才能掩去异[se]。

  她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心想:怎么回事,江雪寒不是一直很看不上商挽琴么?怎么听他的[kou]气,现在像是很相信她了。明明才过去几天……

  她悄悄抬眼,窥向商挽琴,没想到正好目光碰了个正着。那少女风尘仆仆,显得没那么好看了,可当她突然对她灿烂一笑,就是连窗边的阳光都被衬得黯淡下去。

  温香心里打了个突,赶紧移开目光。

  她心里有些不平:凭什么?这人过去劣迹斑斑,凭什么她说几句貌似有道理的话,就要让人刮目相看?江雪寒也真是,平时一副倾慕自己的模样,居然临阵倒戈。

  还有门主,门主他……温香紧抿嘴唇,眼神矛盾,又隐隐有些惧意。

  乔逢雪一直没说话。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商挽琴身上,缓慢地眨着眼,似乎想什么想得太入神,连眨眼都快忘记了。

  他看见江雪寒也在看她。他这位心腹爱将,正有些唠叨地关心她,反复说什么“你如果有不舒服千万别忍着”、“要不要让温香姑娘给你把把脉”,而她明显有点不耐烦,先还勉强应付了几句,最后就直接说“江楼主你好啰嗦”,再把目光转向他。

  她有一双眼尾上扬的杏核眼,大而明丽,认真看人的时候,眼中像有[bo]光[dang]漾。

  “表兄,你还是先别喝药了吧?”她说。

  直到这时,乔逢雪才略吐出一[kou]气,稍稍移开目光。他刚才看她看得有些久,甚至觉得江雪寒念叨的样子有些婆婆妈妈的、很烦人,但具体为了什么这样心烦,连他自己也不大明白。大概只是关心……这个表妹,比亲妹妹也不差什么的。

  “也好。”

  他放下药碗,又低声咳了两下,站起身:“既然你们担心,我不吃就好。原本也只是温养的药,断了也就断了。”

  “门主……这药,我绝对没有……”

  温香的脸[se]有些发白。

  乔逢雪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并没有怀疑你,温香。”

  温香微红了眼眶,慢慢点头,又垂下眼帘,手里绞紧了帕子。

  “药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拂云门中并无危险,太大惊小怪,未免太过失礼。”乔逢雪又对另二人说道,“雪寒,你擅离职守,回去要自己领罚。”

  “是,属下遵命!”江雪寒老老实实认错,接着又惊喜抬头,“这么说,门主允许属下跟着了?”

  乔逢雪笑了笑:“你来都来了,难道我还将你扔下山谷不成?”

  江雪寒大声“哎”了一声,兴奋得宛如一只狂摇尾巴的大狗。

  乔逢雪微笑加深了些许,旋即却收敛起笑意。

  他看向商挽琴:“表妹,至于你……”

  商挽琴立即低头认错:“我懂我懂,我不该偷偷跟出来,不该破坏江雪寒施法、带累了他,不该怂恿他偷偷上山,不该怀疑温香姑娘下毒。对不起,表兄,我错了。”

  乔逢雪沉默片刻。他刚才其实是想问,她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危险,江雪寒是不是没有能够保护好她,她看上去风尘仆仆,竟然还遇到了那只灵兽……

  现在她乖乖认错,他才想起来,对了,其实他应该先斥责她几句,这是玉壶[chun]门主的职责之一。

  “你知错了?”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低沉,面上却淡淡,“下次还敢的那种?”  商挽琴清清嗓子:“表兄,你想听好听的真话,还是不怎么好听的假话?”

  他拧起眉毛,觉得自己应该严厉一些、真正训斥她几句,但最后他只是摇摇头,说一句“你啊”,便站了起来。

  “回去再和你计较。”

  “好的,回去再和我计较。”商挽琴很好脾气地点点头,“可表兄,你身体是大事,正好我们在拂云门,听说青萍真人医术一绝,你何不请她看看?”

  “青萍真人,她老人家……”乔逢雪露出一丝无奈,[yu]言又止,“这件事之后再说。”

  他偏头看看天[se],抬腿往外走去:“我要去看看言冰,你们自去安歇罢。温香,走了。”

  杏黄衣裙的姑娘立即应了一声,脸[se]陡然亮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商挽琴立即道:“我也去!”

  那可是凌言冰,剧情里活到十年后的反派,他利用玉壶[chun]的势力,为兰因会鞍前马后,当足了伥鬼。

  如果有机会,她非常愿意现在给他一刀,提前终结了这个祸害。要知道,剧情中金陵城百万人[kou]无一存活的惨剧,也有凌言冰的一份力。

  乔逢雪没阻拦,只是有些诧异:“你去做什么?”

  温香也回头看她,终于微微皱眉,显出一缕不悦,不再是那温柔带笑的好好模样。她大概以为她又要去争风吃醋,可这次真的不是。

  商挽琴同时对他们二人微笑,努力演出善意:“听说凌言冰是个了不起的驱鬼人,我也想见识一番!”

  “是么?”乔逢雪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又扫一眼江雪寒,见他也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微微摇头。

  “都来吧。”他说,“只一点,言冰需要静养,你们不能扰了他。”

  *

  让商挽琴有些失望的是,在她想象中,那个“穷凶极恶、背信弃义、[kou]蜜腹剑的小人凌言冰”,现在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他住在向阳的一间屋子里,床靠近窗边,通风和采光不错,但是又不会被太阳直晒。

  青萍真人说:“这是乔小友的主意,说这样会让病人更舒服。”

  传说中,这位拂云门门主神出鬼没,连本门弟子都很少看见她,但现在她坐在病床边,一边为凌言冰把脉,一边笑道:“乔小友重情,像他师父。”

  “您过奖了。”乔逢雪彬彬有礼地说。

  温香适时地[cha]话,含笑道:“门主为了救治友人,专门请托了青萍真人,真人也慈悲为怀,不仅为凌公子诊脉,还指点我不少。”

  她是在对江雪寒解释。江雪寒也很信服她的说法,听得连连点头、眉眼带笑,却又想极力忍着,只有眼睛闪闪发光。

  商挽琴终于反应过来,恍然:原来江雪寒喜欢温香啊,难怪他对自己态度不好。

  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床上的男子。

  那人满脸胡茬,却能看出年纪不大,肯定不超过三十岁,眉毛很浓、鼻梁很高,是一种开阔大气的长相,属于人们第一眼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好人”的类型。

  他床边还趴着个孩子。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穿着外族的服饰,额头上勒着一条绳子,上面松松缀着绿松石,作为额饰。

  少年模样是一种冷淡的[jing]致,左眼戴了个黑[se]眼罩。他一直紧紧盯着床上的凌言冰,显然关切非常。

  这就是主角。

  商挽琴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芝麻糖。这小鸟正蹲在她左肩,垂着头,睡得香香的,丝毫没有对主角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兴趣。

  可她记得,原著里是小鸟主动跟上主角的。难道谁在那时候救了它,它就认谁?这么一想,它完全就是只雏鸟嘛。

  在她沉默的时候,青萍真人已经开始为凌言冰施针。她做得很轻松,时不时还侧头告诉温香,说这个[xue]位如何、那里施针的技巧是什么。

  看着看着,商挽琴不禁冒出一个疑问:

  如果主要为凌言冰治疗的人是青萍真人,为什么书里他会对温香一见钟情,一直念念不忘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再怎么看,他也该对青萍真人感激涕零才对啊。

  商挽琴有点迷惑,决定继续观察。

  怎么办,越看越想捅凌言冰一刀……不行不行,现在众目睽睽,要捅也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

  正当她脑内天人[jiao]战时,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多了几声低呼。

  “凌大哥!!”

  “他醒了!”

  “凌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商挽琴也忍不住靠近几步,正好看见那胡子拉碴的青年缓缓睁眼。

  他眼神有些失焦,好一会儿才慢慢聚拢。然后,他又明显迷茫了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有些吃力地开[kou]:“我……还活着?”

  他慢慢看着四周,先是对床边的孩子费力笑了一下,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乔逢雪。后者没有围在床边,而是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甚至比商挽琴还要远一点。

  也直到这个时候,乔逢雪才开[kou]。

  “言冰。”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他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多半的神情都隐在[yin]影里;只有唇角慢慢勾起,似乎是个欣慰的笑。

  “你终于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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