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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等群情激奋的百姓砸够后,温光启已经不复往[ri]文质彬彬的模样,满身腥臭,晕死过去。

  莲姨娘受了五十鞭,奄奄一息被抬回了大牢,和温光启分开关押。牢房内[yin]暗寒凉,她本就刚小产又受了伤,胡县令巴不得她死,也没让大夫诊治,就那么晾着。

  没人觉得她能活,狱卒每[ri]查看她的动静,就等着给她收尸,不想她竟然撑过了高烧期,活了下来。牢头啧啧称奇,递给她一个包袱:“云氏,有人托东西给你,接着。”

  莲姨娘靠坐在杂乱的稻[cao]堆上接住包袱,等牢头走了,她伸手打开灰布包袱:里面是两套换洗的衣物,衣物之下是她存的细软。一双绣鞋,一把梳子、一面镜子,还有金疮药和一包糕点。

  那包糕点是她曾经买过送给小宝丫的。

  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周围没有水,她就那么把干涩的糕点往嘴巴里塞:她要活着,她的温郎还没死呢!

  衙门大牢的门被打开,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牢房内回[dang],莲姨娘憋着一[kou]气看向狭窄的牢道。然而那脚步声快要接近女监时转了个弯往男监去了,这个时候往男监去,大概率是要去见温光启了。

  她蓦得站了起来,趴着牢门往外看:胡县令不会想徇私舞弊吧?难道这样还不能让温郎和她一起下地狱!

  莲姨娘一瞬间眉目狰狞起来。

  男监的牢门被打开,林师爷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胡县令背着手一路到了关押温光启的牢房。大夫正在给温光启包扎打破的脑袋,对方昏昏沉沉的靠坐在墙角。看到他来整个人瞬间清醒了,爬到牢门[kou],隔着牢门伸出脏污的手拉住他官袍的一角,急切道:“姑父,姑父,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来放了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还有用的,我还能帮你做很多的事……”

  他真的怕了,十几年,从一个庶子,汲汲营营成为秀才,爬到这个位子,有多辛苦只有他知道。他在胡夫人和胡县令面前当牛做狗,没有一[ri]是清闲安稳的,他不能死,他还要当官,要妻妾成群,要儿女绕膝。

  他还年轻。

  胡县令屏退大夫和看守的衙差,打开温光启的手,然后用靴子踩在他右手背上狠狠碾压,恶声道:“咬人的狗怎么能放了?若你只是偷了莲姨娘杀了你姑母尚且能饶你一命,但你觊觎本官的家业。”他脚下力道加重,温光启手骨咔嚓一声折断:“本官的家业是你能觊觎的吗?”右手是书生科考的手,他踩断这只手就是要折断他的青云路。

  “折子已经快马加鞭的送到京都去了,你就在牢里好好等死吧!”

  温光启的手已经被踩得不能看,他惨叫出声,痛得受不了时。外头有衙差来报,齐宴齐公子过来探监了。

  “齐宴?”胡县令松开靴子,鞋面在地上蹭了蹭,冷哼:“倒还有人记得来看你这条狗!”他朝林师爷道:“走吧,别碍着他们好友相聚。”说完冷漠的转身就走,林师爷朝报信的衙差挥挥手,也跟在县令大人身

  后从侧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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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李昌海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该明白了。

  赵凛绕了这么多弯就是为了报复他动了何记酒楼。

  脚步声渐近,牢头的声音响起:“齐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这了,小的在这等您。”

  齐宴道了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提着食盒的小厮。他看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时吓了一跳,快走几步蹲到牢门前,伸手去扶:“温兄,你这是怎么了?”待看到他被踩烂的右手时,惊呼出声:“谁干的?”

  他低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幸好我提前带了药,你快敷敷。”他伸手去扶温光启。温光启左手搭在他手腕上,就着他的力道坐起来,深吸一[kou]气,朝他道谢:“多谢。”说完垂眼,眼神落寞:“这个时候也就你会来看我。”

  [yin]暗的牢房内火光明明灭灭,他睫毛低垂,看上去颓败可怜。

  齐宴叹了[kou]气,从小厮手里接过食盒,然后亲手打开食盒把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到他面前:“饿了吧,吃些饭菜吧。”

  温光启一点也不饿,他只想从这个破地方出去。他抬头,紧盯着齐宴:“齐宴,你父亲与县令大人是好友,又是齐州判。你让他给我求情,一定能把我救出去吧?”

  齐宴和他对视,出[kou]的话残忍:“温兄,你杀了人,大业律法,杀人者偿命!我爹虽与县令大人是好友,可这方面也[cha]不上话。”

  这意思是没办法了?

  温光启眼眶通红,开始装可怜博同情:“齐兄,我时常羡慕你。羡慕你生来就是嫡子,什么都有。我只是一个庶子,母亲早亡,嫡母不喜,父亲眼里压根看不见我。我只能不断的往上爬,攀附眼高于顶的胡夫人,讨好她女儿胡明珠,在胡县令面前摇尾乞怜,对谁都笑脸相迎。”他说着眼眶里居然有了泪意。

  齐宴不忍:“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温光启:“我知晓,县学里只有你真心待我,把我当人。其余人看我,不过是把我当胡县令面前的一条狗。我不是有意要杀姑母的,我当时,当时只是太紧张了。也不是真的想要谋夺姑父的家产。我想着姑父没有儿子,我给他一个儿子,将来也会给他养老送终的。”

  “你帮帮我,帮我在姑父面前说说好话,我这么多年也攒了些银子,我愿意把所有的积蓄都献给姑父,你去帮我求求他吧……”

  说着他疯狂磕起头来,才包扎的额角又磕破了。齐宴心生不忍,连忙扶起他道:“好了好了,我帮你去求情就是。”

  温光启抬头,面露欣喜:“多谢齐兄,多谢齐兄。”

  齐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先吃饭垫垫肚子吧。”

  温光启点头,左手拿起筷子,忽而又想到什

  ()  么,朝齐宴道:“齐兄,你要小心赵凛这个人,此人[yin]险,我会落到今[ri]这地步都是因为他。”

  齐宴不明所以:“关赵凛什么事?”

  赵凛和他一样,全程都只是站在公堂之外听审,过分之处也就是砸了一个臭[ji]蛋。

  温光启:“他知道琼华楼是我的产业,想弄死我给何记酒楼让路。他早就盯上了我,莲姨娘是他救起来的,李昌海是他找来的。连你的好表弟钱大有都被他蛊惑,帮忙他一起堵截我。”

  “钱大有和赵凛?”齐宴眸[se]变了几变:“应该不会吧?钱大有那蠢货最厌恶赵凛,还天天扎赵凛的小人。”

  温光启:“怎么不可能,公堂之上,钱大有不是和赵凛站在一起吗?”

  齐宴仔细回忆:当时钱大有站在赵凛右边,还递臭[ji]蛋给赵凛和赵宝丫。两个人关系看上去确实不错。

  温光启仔细观察他神[se],又继续道:“你要小心他们合谋害你,就像合谋害我一样。”

  齐宴眸[se]微压:“我是他表兄……”

  温光启:“血缘关系最不可靠,我也是胡夫人的侄子,她还不是把我当个下人呼来喝去。钱夫人看似对你好,但和钱大有比起来,你始终是外人。据我观察,钱大有厌恶你并不比厌恶赵凛少!”

  这倒是事实。

  他那表弟看似讨好他,实际上巴不得他赶紧滚回清远。

  “多谢提点,这几[ri]我会让狱卒多看顾你一些,有什么需要的你也可托人带话给我。”他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温光启点头,又再次提醒他:“齐兄一定要把我的话带给姑父。”

  “温兄放心。”

  说完他转头出了牢房,等上了马车,心腹小厮问:“公子,我们这是回家,还是去找县令大人?”

  齐宴斜他一眼:“想什么呢,自然是回家。”

  小厮微微惊讶:“那刚才公子还答应……”

  齐宴冷哼:“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温光启杀的是胡夫人,谋夺的是胡县令的家产。你家公子是嫌命太长还是看上去傻?”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体,温光启没有价值了,为何要救。他们家和胡县令充其量也就是合作关系。

  “在他行刑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带话一律敷衍过去。”

  小厮点头,挥鞭赶马。

  马车慢悠悠行到钱府时,已经是晚膳时分。他取下披风,朝正厅走去,正厅里传来钱夫人的说笑声。看见他过来,连忙招手:“阿宴啊,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快,快坐下用膳,不然好吃的都被大有吃完了。”

  齐宴目光在餐桌上扫过,饭菜明显已经被人动过了,这还是头一次他没上桌,姨母他们先动了筷子。

  钱帮现任当家,钱大有他爹钱志业也招呼他:“阿宴,快坐啊!方才你姨母还派人去寻你了,你这是从哪儿来?”

  齐宴坐下,丝毫不避讳:“姨夫姨母,我方才去了一趟县牢,去看友人。”

  今[ri]发生的事,整个长

  溪县都传遍了,这个友人自然是杀亲姑母的温光启。钱父钱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搭话好,倒是钱大有凉凉道:“什么友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把温光启那种人当有人,不会是想效仿他吧?”

  效仿温光启杀亲,那他该杀的人就是自己姨母了。

  温母打了个寒颤,一巴掌拍在钱大有脑门上:“你浑说什么,你表哥和那人怎么能一样?”她又看向齐宴,“阿宴啊,你别在意,你表弟就是嘴贱,该打。快吃饭,快吃饭……”她嘴角的笑都有些僵,眼神闪躲。

  钱父也连忙打圆场:“就是,阿宴这是义气,我们行走江湖,义字大过天。你小子不要一点到晚瞎巴巴,有空多念念书,不然以后去县学没得让人笑话。”

  钱大有无聊的扒饭,撇撇嘴道:“你这话都说八百遍了,也没见大姨夫把我弄进县学啊!”他故意一般,问齐宴:“宴表哥,大姨夫上次不是来信了,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把我弄进去?”

  钱夫人在桌底下踩钱大有的鞋面,钱大有不为所动,依旧看着齐宴。

  齐宴拿起饭碗,很自然的笑道:“荆州荒凉,父亲刚被调任不久,难免事多繁忙。等他在那边立足,自然就会把你弄进去。”

  钱父:“吃饭吃饭,饭桌上说这个做什么。”说着瞪了钱大有一眼。

  一家人相安无事的吃完饭,齐宴和钱大有刚想走,钱父就道:“大有,你留下,为父考考你课业!”

  齐宴眼眸微闪,先退了出去。等他一走,钱父拎起钱大有耳朵就骂:“你胆子肥了是吧?谁准你[yin]阳怪气的?说过多少次了,阿宴是你表兄就是一家人,你大姨姨夫不在这,我们更应该好好照顾他。你方才那样,他心里要怎么想?”

  “疼疼疼!”钱大有捂住耳朵跳脚,“什么一家人,你把他当一家人,他可没把你当一家人。齐宴转户籍都能[cha]队进县学,我不过是进去读个书,都迟迟没有音信。我看姨夫姨母就是看咱们家老实,在敷衍你和娘!”

  “你还说!”钱父气得要死,“谁教你这些话的,都说了你姨夫忙。但凡你课业有阿宴一样好,弄进去能那么困难吗?”

  钱夫人看不过去,连忙过去把钱大有的耳朵解救出来。听了胡夫人被害一案,她心里也有些发毛:“好了好了,能有多忙啊,要是年底还没消息,我都要写信去说说大姐了。就这么一个外甥,再忙也得帮啊!”

  钱大有躲在他娘身后点头:“就是,能有多忙!要是姨夫来信让你去荆州接他,你肯定现在就走了。他们家总有那么多借[kou],就是觉得你和娘不重要!”

  钱父气得要死,抬手又要打,钱大有一蹦三尺高,头也不回的窜了出去。他跑出一段距离,在回廊上撞到齐宴,吓得后退两步,骂道:“你有病啊,躲在这吓人!”他骂骂喋喋往前走。

  齐宴后退两步拦住他,问:“你最近和赵凛有往来?”

  钱大有下意识的说:“关你屁事!”

  齐宴蹙眉:“温光启果然没乱说,他说你和赵凛一起搞

  他。我奉劝你一句,

  赵凛此人[yin]险,

  你还是少和他往来,否则被他玩死了都不知道。”

  钱大有一听就不乐意了:那可是他的‘偶像’——麒麟客。

  “赵凛好得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他是我拜把子兄弟,以后就是我大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大哥的坏话,你试试!”

  齐宴:“他会和你拜把子?”

  钱大有:“暂时还没有,不过快了。”

  齐宴觉得这个表弟脑壳有屎,冷哼一声走了。

  又隔了几[ri],听说琼华楼关门了,后厨伙计全部散了个干净。

  他惊讶,特意去一趟。去的时候一堆人进进出出的在搬东西,有个管事边指挥众人边嘱咐:“小心点,东西别磕坏。”

  他上前询问,管事的上下打量他,道:“李老板已经把酒楼卖给我家主子了,我家主子打算改成绣坊。”

  齐宴又问:“他多少银两卖给你的?”那么挣钱的琼华楼改成绣坊,简直是暴殄天物。

  管事的不悦:“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去去去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忙。”

  齐宴被推的连连后退,对面茶楼一楼雅间。李昌海努努嘴道:“你看吧,幸好我卖的快,不然这楼还得还回去。”

  赵凛饮了[kou]茶:“那么挣钱的酒楼你当真甩的干脆。”

  李昌海摊手:“能有什么办法?谁不知道温光启后面的是胡县令,拿在手里也是个烫手的山芋。我已经低价售卖了,短时间内压根没人肯接手。楼下那位的主子是外来的,艺高人胆大,不过压价也真狠,五千两生生给我砍到三千两。”说着他掏出银票数了数,数出十五张给赵凛:“呐,你也数数,这是答应给你的酬劳。”

  赵凛先没接,抬眉问:“你当真舍得?”

  李昌海把银票往他面前一推:“你这话说的,李某还没老糊涂,账还是会算的。你若不帮我,我不仅拿不回酒楼,那[kou]气也始终憋着。如今我报了仇,又白得了一千五百两,该感激你才是。”说着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秘方放到银票上面,“听说赵秀才时常去琼华楼买酒,这是‘竹枝[chun]’的酒方,就送给你作为谢礼吧。”竹枝[chun]的秘方温光启知道,也不知道泄没泄露出去。反正现在酒楼也不开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赵凛把银票和秘方收下:“行,李老板大气,今后有机会再合作,赵某先走了。”说着拱手起身,往楼下走去。

  李昌河抚须:“不错,大有这朋友不错。”比那个鼻孔朝天的齐宴小侄强多了。

  赵凛下楼躲开齐宴,径自往城隍庙去,找到又在后院种葫芦的权玉真,把‘竹枝[chun]’的秘方给了他。权玉真一脸莫名其妙,蹙眉问:“你给这个给老道作甚?”

  赵凛:“道长不是喜欢喝酒?”

  权玉真无语:“你见过直接给喜欢吃猪[rou]的人一只小猪崽子吗?老道喜欢喝酒又不会酿酒,你能找个会酿酒的么,读书读秀逗了!一点也没有宝丫机灵,有空多带她和星河来玩玩,不然你别来!”

  赵凛被骂了一顿,

  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等去了何记酒楼看到赵小姑后询问:“你玉娘姐姐呢?”

  赵小姑正在学算账,

  环顾一圈后道:“方才还在这儿呢,应该去后厨了吧?”

  赵凛看看抓耳挠腮的妹妹,没好气道:“你有空的话还是把字也一起学学吧,好歹也是半个老板,大字不识一个就太不像话了。”

  赵小姑连连点头:“俺有在学的,俺回去都让宝丫和星河教俺,已经能认识简单的字了。”

  “不错,有上进心就好。”赵凛点头往后厨走。

  还不是饭点,后厨并不忙,苏玉娘新招了几个大厨和帮厨,双方正在沟通菜品。见他过来,忙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走到后院问:“赵大哥有事吗?”

  赵凛把酒方递给她:“这是琼华楼‘竹枝[chun]’的秘方,你拿去吧。”

  苏玉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行?”她虽不知道这秘方怎么来的,也知道很珍贵。

  “而且,琼华楼刚关,何记拿了这方子,难保有心人不乱猜!”

  赵凛:“世上相似的东西何其多,你换个名字就是。何记也有丫丫和小妹的一份,秘方你不拿着我也没用。”

  “那多谢了。”苏玉娘接过,笑道:“以后你来店里喝酒免费。”

  赵凛:“倒不用免我的,权道长免单就行。”他实在被[bi]得没办法了,不给权道长整个酒出来,下次去估计能给他轰出来。

  两人如老友,默契的笑了。

  苏玉娘又道:“如果要酿酒的话需要大量谷物,而且要新粮,在城里买只怕不划算。马家大量产粮,赵大哥能不能去和马公子商量一下,每次产出的粮都进一批最新的给我们?不急的,等这阵风头过了,秋季才开始酿酒。”想要酒香,粮食是越新越好的。

  赵凛点头:“这个好说,等岁试过后我带丫丫他们去一趟。”

  申时末,赵凛去学堂接闺女散学。小宝丫正和吴老秀才的孙女玩得开心,迟迟不肯出来。何[chun]生和赵星河一左一右的,一个给她拎书包,一个给她拿水杯,站在课桌前看她编花绳。

  赵凛喊了一声,她抬头立刻跑了出来:“阿爹。”

  赵凛把她抱了起来,刮刮她的小鼻子问:“书包和水杯怎么让两个哥哥拿着?”

  小宝丫噘嘴:“是他们自己要拿的。”她朝赵星河伸手,“星河哥哥,书包。”

  赵星河:“我不累。”说着又把何[chun]生手里的水杯也抢了过来:“水杯我也一起拿吧。”

  何[chun]生倒是无所谓,他爱拿就让他拿吧。

  小宝丫要走,吴秀才的孙女吴幼薇连忙追出来问:“宝丫,你明[ri]还玩花绳吗,你要的话我带别的颜[se]的给你。”

  赵宝丫点头:“要玩,不用姐姐带,我阿爹会给我买的。”

  吴幼薇点头:“那好吧,你明[ri]记得带哦。”

  两个小姑娘道了别,赵凛问:“什么花绳在哪里买?”

  小宝丫:“在布庄买的,各

  种各样彩[se]的棉绳,可以编好多东西,可漂亮了。[chun]生哥哥、星河哥哥,你们觉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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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凛瞧她眉飞[se]舞,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夸道:“我们丫丫好厉害,都能挣银子了。”

  “有银子就是要花的,下次你瞧见胡宝珠或是吴幼薇有什么好看的头花、手镯、项圈都可以买。就像今[ri]买花绳一样,她们有的你也可以有,知道吗?”他也是小孩子过来的,小时候看见同村的孩子有新鞋子穿他会羡慕、有新衣服穿他也会渴望、有[rou]吃他也馋。尤其是看见赵老一有一只小木马,他羡慕了好久好久,有次赵老一忘记把木马收回去,他摸黑在雪夜里玩了一夜的木马,最后把那只木马给弄坏了。

  赵老太骂他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将来指不定去偷去抢。

  有了丫丫后,他就希望别人有的东西,丫丫都能有。不用去羡慕别人、不用自卑、他会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就算现在没有的东西,将来他也一定能给闺女挣回来。

  赵宝丫点头:“嗯,知道了。”

  她眨了眨眼,小声道:“之前我去宝珠姐姐家里,她有一对手镯,银的,戴在手上一晃动就叮叮当当的响。我觉得好漂亮啊,明[ri]我就拿银子去买。”她当时看了好久好久,确实很想要。

  有了银子就有了底气,更何况她现在也是小老板了,能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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